可凌央还在房中呢。
而且他向来爱干净,说不定他也要洗。
这……
从小到大,她都没和男子同处一室过,还要在他面前脱了衣服去泡澡,羞死人。
霍晚绛眼里藏不住事,眼神一直朝浴桶瞟去。
早知道方才就追上阮娘,和她一起睡楼下,别的不说,阮娘肯定会帮她洗得干干净净的。
从小到大,她洗澡的时候都是阮娘在一旁帮忙。
可再不进去泡澡,水都要凉了。
她不介意凌央先洗,可为何他迟迟不开口?
凌央知道她害羞,饶是自己身上难受得发腻发痒,但不急于这一时。
他自觉背对屏风坐下,声音干涩得不像话:“你先泡吧,我就这般守着,不会有人打扰的,别怕。”
霍晚绛相信他是正人君子,而且,他应该对自己不大感兴趣。
既然凌央都不介意,那她也不必扭扭捏捏,心一横,便抱着包裹走到屏风后,利落脱下衣裙。
桌上的茶水被凌央喝掉一盏又一盏。
怎得这个夜晚寂静得过分?衣物落地的声音,居然这么大、这么刺耳。
不一会儿,房内就布满了澡豆的香气,伴随阵阵水花声,雨打蕉叶似的,克制又含蓄。
澡豆香是他先前总能从霍晚绛身上闻到的,淡淡的清香,晨后茉莉一样。
虽然舟车劳顿,她还怪讲究。
凌央竟悄悄地掀起唇角,飞快地笑了一下。
洗去一身尘埃,霍晚绛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十斤。
等她换好干净的衣物,走出浴桶、穿过屏风,凌央已经坐在桌案前,单手拖颌,浅浅地陷入梦境。
这是累成什么样了,坐着也能睡过去。
霍晚绛欲要叫醒他,让他去洗澡。
刚坐下在他对面,就听见他迷迷糊糊时,不断呓语道:“母后,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