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
他居然说自己庸俗?
霍晚绛满心委屈油然而生,不再怯生生躲在阮娘身后,她呼吸急促,泪光涟涟,一笔一画给凌央比道:
【我庸俗?那你这位五谷不分、高高在上的前太子算什么?】
他真是幼稚得可笑,当真当她的钱财都是大风刮来的?
这话说出去可真是要命了,她敢这么比,阮娘也不敢一字一句复述。她把霍晚绛抱进怀里,强笑着向凌央委婉解释道:
“郎君,你又误会女君了。你生在天家,十七年不食人间烟火,更从未考虑过如女子一般管家理事、执掌中馈,眼里自然也看不到女子的不易。”
“再怎么说,女君是武安侯和刘将军的后人,更深得老将军疼爱。留给她的嫁妆,不说享之不尽用之不竭,说句价值连城也不过分。可霍夫人爱财之事人尽皆知,女君出嫁时嫁妆被她扣下不少,带去淮南王府的已所剩无多。”
“咱们五个人,这些日子看病、抓药、应酬、献礼,吃穿用度哪样不需要钱?入不敷出是早晚的事,郎君可有想过若无钱财,去岭南该如何立足?女君卖掉诗集,并非恶意,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之举。”
凌央被她说得耳根子发烫。
是了,他虽从来不了解这些事,但从前见卫后管理六宫忙得焦头烂额时也明白,管家理财之事,从来就不是什么易事。
可诗集好歹是素持送给他的东西,是卖是留,霍晚绛都应该先和他商量着来。
凌央知道阮娘嘴皮子厉害着,自己也缺乏常识,还未完全适应做一个平民百姓的生活,这样争论下去,没有意义。
他甚至没明白过来,自己方才为何要这么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