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又告了第二次。

有了第一次庭审的前车之鉴，陆小雪决定自己出庭，不让顾宴晨跟着。

可她低估了顾宴晨想要拯救孩子的决心。

顾宴晨牢牢记着开庭的日子，提前好几天就请了假，她爱她的孩子胜过一切，她一定会陪着她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她也一定会让林家人跟她的孩子和解的！

陆小雪冷冷地瞥着顾宴晨。

魔怔了一般，顾宴晨寸步不离地陪着陆小雪，她的脸上有种不顾一切的软弱，神情里有种拼尽全力的窝囊，一双小眼睛也比平时大了许多，幽幽地睁着，空茫且坚定地望着前方，她的脖子本来就短，再将肩膀缩成一团，衬得她的脖子更短了，就像一只年迈的老龟，虽然无力，却控制不住她想要飞升的灵魂。

第二次庭审。

“我希望林涛好！我希望林涛好好的！！我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

从观众席站起来，顾宴晨伸长了脖子，急促地高喊，生怕喊慢了一步，林涛就会被判有罪。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来坏事的！

“这不是亲生的吧？”

身后传来女人不忿的质疑声。

“应该不是，长得也不像。”

“性格也不像，看不出来哪里像，应该不是亲生的。”

……

庭审结束之后，陆小雪侧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身边的顾宴晨。

她打量着顾宴晨的脸。

不像。

真的不像。

顾宴晨的面容跟顾老太至少有七分像，尤其是那双小眼睛，眼睛的形状简直一模一样，但两人却是完全不同的长相。

顾老太是一副大女人的长相，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虽是憨厚的长相，却带着几分处事豁达的通透，顾宴晨则是一副小女人的长相，一双小眼睛木讷空洞，面容虽然宽厚，却带着几分矫情，这几年又添了几分卑微，陆小雪猜测，顾宴晨的矫情应该是后天被捧出来的，就像她本不存在的卑微，都是后天受到外界的影响。

有七分像的顾老太，乍一看，都和顾宴晨长得不像，何况只有三、四分像的陆小雪。

顾宴晨的五官单拎出来都不好看，她的眉毛很稀，眼睛很小，眼神木讷，鼻子很秀气，嘴唇厚厚的，看上去有点憨傻，若光看五官，她和陆小雪是完全不像的，但顾宴晨的五官轮廓和比例非常适合她这张脸，组合在一起，看上去就很漂亮，也让这母女俩在面容上有了四分相像。

可无论是性格还是气质，这两个人都天差地别。

就像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并不是只有血缘关系，才能让人长得相似，世上面容相似却从未谋面的人，还少吗？陆小雪甚至见过跟自己有七八分像的女孩。

也许，真的该做个DNA鉴定。

陆小雪并非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而是，顾宴晨对待她的方式，真不像亲生的。

就连旁观者都怀疑不是亲生的。

林涛又告了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