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宗渡出现了。
失衡的夫妻关系让尤婄琴学会了妥协,尤其是在生下女儿后,医生告诉她必须切掉卵巢才能保命。
庄怡出现时,尤婄琴意外,也不意外。
有宗渡的事珠玉在前,她甚至觉得弄个女人在家里也可以。
养个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比随时随地蹦个私生子出来强?
——只要别舞到自己面前。
她忍了又忍,忍了十几二十年,忍得都把自己感动了!
甚至,她为了让宗钰海没有后顾之忧,帮他护着庄怡母女!
可是,他们欺人太甚!
极度的暴怒让尤婄琴双眼赤红,额角暴起青厚的筋络!
她打碎自己的壳,将内里烂红的血肉献到他面前,为给宗家传宗接代忍下所有委屈!
可他咀嚼了肉,喝干了血,还要骂上一句不够!
牙关紧闭,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腮线因为极力绷紧而凸起细长的肌肉,连同因衰老而垂坠的面皮,在脸上组成近乎诡异的表情。
她呵呵冷笑,一双眼透着彻骨的冷。脖颈的血管高高跳起,似乎要冲破皮肉!
尤婄琴将照片一张张看过。
不知拍照的是谁。
照片里,两人应该是在佣人房里过夜。照片拍了几十张,把全部过程都记录了下来。
看着看着,尤婄琴摸到一张不同质感的纸张。
她面无表情地抽出来,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的脸唰地白了下来。
...
签完最后一份合同,宗渡一抬头,脖子嘎达嘎达响了两声。
卢让赶紧过来:“少爷,时间不早了,回公寓?”
宗渡发出个淡淡的鼻音,视线扫向会客区,拧眉:“她呢?”
本该坐在沙发上复习功课的人不见人影。
“去给您热牛奶了,”卢让看了眼桌子角落的餐包,“奚小姐说您晚饭吃得太少了,这会儿怕是会饿,所以要热一杯牛奶给您。”
被他一提醒,宗渡才感觉到胃里火烧火燎的。
微微蹙眉,他用手指点了点签完的文件:“明早送出去。”
卢让应声。
奚枂推门进来,见卢让正收拾桌子:“忙完了?”
宗渡见她整个人蔫哒哒的:“困了?”
“还好,”奚枂一边将牛奶递给他,一边打了个哈欠,“喝一点?胃会舒服些。”
宗渡接过来,嫌弃地看了眼:“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