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邢蔓再次见到沈承矅时,她没了之前的坦荡,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毕竟之前父亲有意将她许给他。她心中暗自思忖: "嫁给沈公子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谦和有礼,不拘泥于旧规。只要不出意外,他在这次科举中定能一举夺魁。"然而,她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息。若是让顾璟泫知道了她的心思,恐怕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沈承矅见邢蔓有些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轩辕恒站在一旁,此刻显得有些吃味。他难得出宫一次,原本是想借送男人婆的机会,来见见蔓儿,可但现在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若他不做点什么,今天恐怕蔓儿会被他兄妹俩完全霸占。

只见他一把挤开沈承矅,径直来到邢蔓面前,弯腰低头,与邢蔓保持同一高度,一脸委屈地控诉:“蔓儿最近过得可好?我还以为你早已将小豆子抛之脑后了。”

小太监惊得瞠目结舌,这还是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小殿下吗?

邢蔓轻轻地刮轩辕恒的鼻子,含笑责备道:“都这么大个人,还这般小孩心性,也不怕让人笑话。”

“只要蔓儿不嫌弃,我就不怕。”轩辕恒嘿嘿地笑道。

邢蔓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她清楚地知道轩辕恒对她的感情,然而她心中只有对他的愧疚,而并无男女之间的情愫。尽管如此,她却无法对他说出狠心的话。

几人寒暄几句后,便各自散去,免得被有心人看到,有损邢蔓名誉。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京城的街道上。此刻,这座繁华之地仿佛被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氛所笼罩。

邢蔓乘坐马车缓缓回城,车外人声鼎沸,科考将至的氛围浓厚。丫头兰儿好奇地问道:“小姐,您说这科考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怎么全城的人都这么激动?”邢蔓轻笑一声,眼中满是深意:“科考对于许多人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机会,自然重要无比。”这场考试将决定他们的命运,是鲤鱼跃龙门,还是黯然离场,一切都在此一举。

竹儿激动地插话道:“小姐,奴婢刚从门房那里得知,咱们少爷也将回到府中参加这次秋闱。奴婢相信,凭借少爷的才智,定能一举夺魁。”

邢蔓笑而不答,眼中掠过一抹忧色。她记得前世哥哥在这次秋闱答题时身上无端奇痒难忍,以致落榜,从此一蹶不振。邢蔓突然感到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却快得无法捕捉。

"小姐,您怎么了?"兰儿注意到小姐的脸色有些异样,兴切地问道。

邢蔓收敛思绪,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她答非所问道:“是啊!科考临近,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随即,她按了按眉头,低声吩咐道:“紫瑾,去查一查范歌儿的下落,查到后立马来报,这段时间盯紧一些。”

璟王府内,烛光微弱而摇曳,映照出侍卫恭敬的身影。飞鸿缓步前行,至男人身前,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坚定:“王爷,根据三殿下当年的奶娘提供的消息,已经查到了当年碧玉与乔木的落脚处,他们隐居在京城不远的落霞山深处。”顿了顿,见主子并未接话,飞鸿继续道:“需要属下立即派人将其抓捕归案吗?”

顾璟泫眼神冷冽地瞥了飞鸿一眼,冷哼一声,嗤笑道:“他们也配我们亲自动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只见他一声令下:“将其消息传过去,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免得脏了咱们的手。”顾璟泫缓缓起身,望向窗外,似乎在凝视着更远处,他的话语从容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运筹帷幄的自信与决心。??

“是王爷”,飞鸿对主子这招请君入瓮深感佩服。

顾璟泫转身,抬头见飞鸿杵在原地,面露犹豫。他眉头微蹙,语气不悦,“还有何事?”

飞鸿稍作犹豫后,壮着胆子开口:“老爷子传来口信,询问主子何时带未来王妃去见他。否则,他旧疾复发后,就无颜去见地下他的女儿,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得了……”

此言一出,顾璟泫满脸黑线,心中暗骂:“外祖父为老不尊,又玩这套把戏,每次都用这招胁迫他。什么旧疾复发,实际上,他的身体状况远比他这个孙儿还要壮实。”

顾璟泫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抹算计,他抿唇冷哼一声:“可见他老人家真是闲得无事,去暗卫中挑几个武艺高超之人,陪他老人家舒缓舒缓筋骨。”顿了顿,他不忘提醒道:“注意控制力度,可别伤着他。”

飞鸿忙低下头,憋红着脸,忍住想爆笑的冲动,主子这招可真够损。

花开灯火闪,夜幕下繁盛。欢宜楼内,琴声缠绵,近日被人吹捧的花魁盈盈姑娘坐在铜镜前,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心中却如寒冰般冷冽。几日前,她被人绑后卖入这青楼。从昔日高高在上的王妃跌落成为这烟花之地的楼牌。她曾恨命运何其不公,被妈妈逼迫强行接客后,由最初誓死抵抗到现在却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一旁的丫头香玉注意到主子面色有异时,连忙谄媚道:“姑娘如今在这楼中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仅拥有绝世容颜,而且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岂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听闻许多赴京赶考的贵族子弟都慕名而来,一郑千金,只为了能与姑娘共度一夜。” 她边说边用白玉勺舀了滴茉莉香露点在手腕间,又轻轻揉搓至散发香气,随后,这才撩起范歌儿的头发轻轻绾了起来。

范歌儿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心中暗自盘算,这烟柳之地或许能成为她复仇的绝佳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