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此时释放小叔,是出于疼爱,还是觉得一个人斗不过我,想找个帮手?”
“放肆!”秦氏摔下簪子,“我秦家世代为官,家风清正,怎会因管家权,和儿媳争斗不休?”
元稚淡淡一笑,字字如刀。
“再正的根苗,也有可能生出歪瓜裂枣,承义伯的祖上,可是陪太祖打天下的结义兄弟,也没影响他后来造反。
由此可见,家风传承不一定有用处。若摊上个作恶多端、狼心狗肺的后人,有脸提及家风,那就是给祖宗脸上抹黑的不孝儿孙!婆母,儿媳说得对吗?”
元稚一语双关,骂了秦氏和萧绅两个人。
秦氏气得磨牙凿齿,偏偏还得顺着元稚。承义伯谋反是事实,她若驳斥她,那就是站在反贼阵营,跟朝廷作对!
她用力捏着梳妆台边缘,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对!”
元稚心满意足,毫不客气地从食盒里挑蜜饯吃,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跟撩帘进来的萧绒和萧绅问好。
“小嘟、小猪,婆母等你们太久,腿都坐麻惹。快扶婆母上马车,早点去,说不定能早些回来。”
萧绅刚进门时眼神阴鸷,看到母亲后瞬间换了表情,而今他劣迹斑斑,讨好母亲,他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那个小破黑屋,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去!
他和妹妹一人一边,搀起秦氏往外走,元稚跟在后面,一行人上了马车。
到了庆阳侯府,元稚跟大嫂说明情况。
顾氏大方地说:“你都犯不着跑这一趟,家宴而已,来不了,派人传个话就行。”
元稚认真地说:“正因为是一家人,更该重视,不亲自过来,我心难安。”
顾氏听完,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让家仆拿了些糕点,送她出门。
元稚嫁过来时,她总怕妯娌间不好相处,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