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往上看去,是谢临渊稍霁的脸色,弯着腰要扶她起来。
她本不想扶那只手,可跪得太久,两腿麻得不像话,根本站不起来,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没办法,只好将手搭了上去。
“多谢殿下。”连站都还未站稳,便先急着道谢。
她像是铁了心要与他保持距离,即使是撑着他的手,浑身散发的疏离感却也像要把他推往千里之外。
谢临渊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动了动唇,略带着几分自嘲地轻笑起来,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充斥着无奈:“你一定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如果宋晚宁肯明确告诉他,要怎样做她才能原谅他,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绝对不眨一下眼。
可她偏偏这样,什么也不肯说,不肯做,也不肯放下过去。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晚宁微微垂下眼眸,避开谢临渊那复杂的目光,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努力稳住身形,尽管双腿依旧麻木得厉害。
“殿下言重了。君臣有别,自当守礼。”
她的声音清冷,如同秋日里的微风,不带一丝温度。
话语虽轻,却似一把利刃,在谢临渊的心上划开一道细微的口子,隐隐作痛。
他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手还僵在原处:“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宋晚宁缓缓吐出一口气:“那殿下想说什么呢?说你与陛下早已商量好,今日只为来演一出戏,推出两个替死鬼便结案了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面对谢临渊总是会格外情绪化。
明明理智告诉她,陛下一定是用了宋家的安危和清白做筹码,威胁他不要继续查下去,到此为止。
可心里有一道声音却总是在问,仅仅就是这样吗?
她还是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便只能将气撒在他身上,钻了牛角尖。
空荡荡的金殿中早已只余他们二人,连宫女太监都见不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