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愧疚的又何止这一件事。
“好了,我也累了,王爷请自便吧。”宋晚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往内室走。
谢临渊跟了过去,寸步不离。
她在床上躺着闭目养神,他便坐一旁悄悄看着,虽没有声音,但她总觉得在被窥视,根本睡不着。
终于忍无可忍:“王爷没有别的事要做吗?”
“有,但都不重要。”谢临渊撇了撇嘴,样子有些委屈,“宁儿,我疼。”
宋晚宁差点惊掉下巴。
他这是在——撒娇?
印象中他从不在人前示弱,哪怕身受重伤亦能谈笑风生。
可现在却将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乞求她的怜悯,像小兽露出柔软肚皮等人抚摸。
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
“能帮我换个药吗?”他继续诱惑着。
“来人。”宋晚宁喊了一声,专门照顾谢临渊起居的贴身侍女应声进来。
“王妃有何吩咐?”侍女问道,
宋晚宁半倚在床上,手指遥遥指向另一张床上的谢临渊:“该伺候王爷换药了。”
他没拒绝,但是脸色难看了些许。
将衣服脱了,她才发现他伤得比想象的还要重。
胸背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白布条,背后已几乎被血液浸染,深红鲜红不已。
布条外还绑着几条细细的竹板,组合成固定的形状,防止折断的骨头位移。
宋晚宁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心头某处位置漾起隐隐约约的酸涩。
“回王妃,王爷这伤还得太医来才好换药,奴婢不敢轻举妄动。”侍女又将衣服一件件给他穿回去,屈膝告退。
谢临渊没阻拦,他的目的本就是在她面前袒露伤口,已经达成了。
她说他们在这世间已没有任何牵绊,他就要将自己的伤口给她看,明明白白告诉她,这是为她而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