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吉祥面色冷漠,一边对倒在地上的人补枪,一边回答说:“我失忆过一段时间,现在模糊有些记忆了;
我记起我的父亲不过是个贫苦工人,整天为一家人的生计奔波,却在民国十六年的春天,死在刮民党的机枪下,当时这支挂着青天·白日旗的军队,以清党为命抓捕了上千个工人,没有审讯甄别,就统统押到郊外行刑。
那一排排的枪声响起,不知有多少冤魂枉死,妇孺的哭声响彻四野,我娘和小妹也在那一年贫病交加,活活饿死······”
夏吉祥说着在一具尸体脑后补了一枪,恨恨骂道:“这些年来,我无数次面对特务追杀,开枪若有一丝犹豫,早就饮弹身亡。
这些统计局的老牌特务哪个无辜,哪个没参与清党,屠杀民众?
这些刮民党官员哪个不是血债累累,那些镇压工人的青帮流氓哪个不该千刀万剐?
日本人没来之前,他们刮民党屠杀的无辜民众何止百万,要说灭绝人性,敲骨吸髓的压榨百姓,莫不以民国官僚为最!
自华夏有史以来,掘黄河淹灭本国千万人民,又有哪个暴君能干出来?
偏偏刮民党元首不以为耻,反以为功,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崇洋媚·外,率百万军队不战而投敌,难道不是刮民党一众党魁?
这样的军队不被消灭才怪,这样的民国亡了也罢!”
袁雪岩听他语声愤懑,充满刻骨的仇恨,便轻声说道:
“你的身世我大致了解了,很不幸很然后你就加入了日本特务机关,甘心为日本人效劳?”
“我当时随着难民潮,逃荒去了东北,为了不饿死,只能给日侨家里帮佣,每日所受的打骂屈辱,我至今难忘······”
夏吉祥目光里泛着回忆,慢慢说道:
“地位低下的奴仆,只能逆来顺受,我想改变命运,就得上学读书,这就需要大笔金钱,而我这个穷小子身无分文,连吃顿饱饭都是奢望,哪有半点受教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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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能选择的生存之道,只能不择手段,拼命博取!
我离开津川家后,做过乞丐、小偷,烧过炭,跑过山,入绺子当过胡子,劫道杀过人,当时为了获得当家的赏识,我苦练枪法,砸窑逢人便杀。
杀得人多了,枪法就练出了,也慢慢变得麻木不仁,心如铁石···
然而朝不保夕的日子没过多久,绺子被关东军剿灭后,为了不被山林队抓住枪毙,我下山回到城里,求津川老东家收留,
这才被津川家大少爷推荐到特别警务学校,进了死亡特训营···”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被警笛声打断了,虹口警备队很快到来,封锁街道开始盘查行人。
夏吉祥收起手枪,向日军巡逻队出示了证件,两人验明了身份,便获准通行,骑着摩托车来到岩井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