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因为帮派仇杀,或者死于日本人之手,有时死难者多达上百人。
长话短说,夏吉祥坐车来到防疫所,他先是拿出手枪,连哄带吓,将在场所有人都当成闲杂人员,统统赶走驱散。
接着指使手下动手,在尸体堆中,扒拉出一具尚未腐烂的年轻女尸。
然后他将许季红的衣服给女尸套上,反绑尸体双手,刻意模糊脸部,然后用防疫站的照相机,认真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拍完,他吩咐将尸体扔进尸堆,浇上煤油焚烧。
继而他坐车返回市区,在照相馆把照片洗出来,带着照片去找宫远航结案。
找到宫远航时,这位特区办事处主任已经处理了伤口,在办公室里带伤坚持上班。
嗯,这位主任也就是吊着胳膊,手臂上打着夹板,靠在座位上喝茶看报。
夏吉祥走进办公室,随手将几张照片扔在办工桌上,报告说:
“主任,报告您一个不好的消息,打伤你的女特工本来被我抓住了,可是押送宪兵队期间,她居然挣脱了手铐,而且企图袭击我,抢夺我的手枪。
无奈之下,我只好开枪击毙了她,这是女歹徒伏法后的照片,我把她的尸体送去城郊的卫生防疫所了。”
“哦,被击毙了,人死一了百了,那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宫远航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陈述语气,仿佛在说一件陈年旧案。
接着他话锋一转,面露微笑道:
“和元,你救我可不止一次了,非常感谢。”
夏吉祥淡然回答:“不必谢我,宫先生,这是我份内之事。”
宫远航注视着夏吉祥的眼睛,忽然一笑,悄声问道:
“和元,小丽没被你打死是吧?
我看到你手下留情了,你真要杀她,不会只开一枪,也不会让她逃掉。”
夏吉祥忿然叫道:“什么小丽!她和吴爱莲,武铁梅一样,都是军统特工!都是为了杀你而来!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文化人,总是要怜香惜玉,竟然对敌人一再手下留情!”
宫远航耸了耸肩,本想故作潇洒,反而牵动伤口,疼得呲了呲牙。
他神情痛苦,依旧坚持说:“我知道她是军统特工,小丽和小武她们一样没有杀意,其实今天你进来的时候,我们正在谈判,而且快要谈妥了。
她说她只是奉命监视我,争取让我为军统工作,如果今天你没惊吓到她,她不会拔枪相向,而且她也没向我下死手。”
“嗬嗬,宫先生,我不知道说您什么好,你和你弟弟一样天真,都以为特务是有理智有感情的正常人。”
夏吉祥摇头叹息:“特工只是执行命令的工具人,只要上峰下达任务,他随时都会开枪杀你,完不成任务她就得死,如果她对你手下留情,回去也得被枪毙!”
宫远航一脸无奈:“是吗,这我倒是没想到,我原本想答应她的,做军统特务没什么不好啊,至少他们不会整天想着暗杀我了。
话说回来,和元啊,你不会真的杀了小丽吧,这下没了转圜余地,他们可真要下手杀我了。”
“嗐!我这还成了弄巧成拙,多管闲事了。”
夏吉祥大为郁闷,他有心隐瞒实情,又不想宫远航丧失戒备,只好斟酌词句,编了个理由答道:
“实不相瞒,宫先生,那个小丽名叫许季红,是军统的王牌特工。
其实我和您想的一样,她被我打伤后抓住,本想教训一通,就私下放了,以免结下死仇。
可她在路上瞅个空子,跳车仓皇逃跑,结果被一伙不明身份的家伙抓住,带上汽车拉走了。”
宫远航神情讶然:“啊?一伙不明身份的人,他们是什么人?”
夏吉祥摇了摇头:“我没看清楚,这伙人手拿短枪,行动迅速,具体是哪一方面势力,我也不太清楚。
不管怎么说,宫先生,您和军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您以后出行,千万要多加小心!”
夏吉祥今日的举动,也算是不经意间的祸水东引。
许季红策反宫远航期间失踪,军统肯定归咎宫远航,很可能派出大批杀手,将宫远航列为重点锄奸目标。
说起来军统接连派出三位女特工,其中两人落入夏吉祥手中,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唉~~~~”
宫远航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萧索的说: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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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咱们中国人,如果不能忘却私利,团结一致,共御外敌,那可真要亡国灭种了。”
每有良朋,烝也无戎的意思是,虽然有好友,却没人助我御敌。
夏吉祥听懂了这句话,心情颇为沉重,他深切的感到,宫远航总是像自己的兄长一样,对自己谆谆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