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看好了房子,就要先付四个月房租,他手里的一百六七十元,要全用来付了房租,他就得喝西北风了。
这还是房东看他穿长袍戴眼镜,像个寒素的青年学生,就没有跟他要高价,如果他穿着原来那身灰棉袄,估计话都懒得说一句,直接把他哄出去。
当时普通职员工资,大概每月二十五元到三十五元,就是中层职员,每月也不过五十至七八十元,普通群众收入更加菲薄。
但是战乱时期,数万百姓涌入租界,故而一房难求,房租居高不下。
夏吉祥只好量入为出,花五块钱请了一个房牙(中介),在较为偏远的胡同里,看了间一居室的月租房。
虽然住的是胡同,可是公共租界里的胡同若是水电俱全,租金也不便宜,每月要付二十五元租金。
经过房牙一阵讲价,房东阿婆同意降到二十二元,同样也是押一付三,一手把租金押金交齐,一手签合同摁手印。
夏吉祥一共支付了八十八元,外加五元中介费,总算领到两把钥匙,暂时有了安身之所。
房东阿婆姓陈,五十来岁,身材矮胖,但是能说会道,是个很会做生意的精明婆姨,
她见夏吉祥两手空空住进来,便热情向夏吉祥兜售起家具用品,包括锅碗瓢盆,衣服被褥,都是破旧的陈年老货,反复强调两句话:
“实惠是老实惠额,便宜是老便宜额,勿买要亏死脱了!”
在房东阿婆喋喋不休蛊惑下,夏吉祥又花了十来元钱,将一应生活用品添置齐全,等把房东礼送出门,他早已饥肠辘辘,口袋里只剩五十多块钱了。
不过这时他没有去吃饭,而是在新租屋子里徘徊,到处敲打观察,最后在洗手间里,发现棚顶有一处残破的碎砖,就搬个凳子站在下面,用手将碎砖抽了出来。
接着他把手伸进窟窿里,四周摸索了一番,觉得这里很干燥,也很隐蔽,便把怀里包裹取出来,放在棚顶夹层里,然后将碎砖又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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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油纸包裹里,放着一把伯格曼手枪,一个备用弹匣和零散子弹,还有两颗手雷。
对特工而言,出租屋里不适合藏匿武器,只能做个临时贮备点,以备不时之需。
藏好东西,已到了下午四五点钟。
夏吉祥锁上房门,走出南巷胡同,叫了个黄包车,吩咐前往商业街中心,打算大吃一顿。
外滩,南京路。
这条繁华的商业街,高楼大厦林立,霓虹闪烁,商店橱窗里,商品琳琅满目,熠熠生辉,宛如一座和平都市。
街面上熙熙攘攘,行人们穿着时尚服装,穿梭于街头巷尾,街边咖啡馆和餐厅里坐满顾客,空气中回荡着欢声调笑笑语,洋溢着奢靡的生活气息。
夏吉祥走了几家高档餐厅,菜单上的价格让他瞠目结舌,一条面包的价格就要三四元钱,随便一道热菜十几二十几元,吃不起啊,实在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