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别说在这么引人遐想的一天送来什么东西。
对方给哈利送礼物的可能性还大点。
她这么想着,顺便把盒子拆开了。
一件礼服?
光滑的绸缎顺着指尖往下滑落,像流动无声的水,颜色却是分外张扬的红,极明极艳,仅仅是目睹,就仿佛能看到穿上它时裙摆过处燃烧的一片火焰。
她摇头失笑。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给了对方这种能将如此外放的颜色穿在身上的错觉?
又或者,只是出自对方的个人喜好?
那她恐怕要和扎比尼先生的审美背道而驰了。
没错,布雷斯.扎比尼。
她将那张隐藏在盒子最下面的绿色小卡片拿出来,上面写着几句漂亮又散漫的字迹。
「by:布雷斯
只能想象到柯林斯小姐穿上的样子,所以,不管有没有机会得见,这条礼服长裙,都归您所有。」
行吧。
至少态度良好。
虽然说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什么可能穿这件礼服了。
将盒子收好,她又到那堆包裹前认真巡视起来。
鉴于在黑暗中找东西真的相当不方便,声响也不小,瑞拉就随手施了几个飘浮咒。
看着大包小包一同漂浮在空气里的模样,她挑了挑眉,感觉清晨的时候就应该在餐桌上布下这种咒语,防止那些掉落的包裹和猫头鹰粪便弄脏食物。
现在,这么一个个看过去,大部分的包裹署名都是恨不得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
就算有些正常的,也很规整地在封面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赫奇帕奇的最多,格兰芬多的也不少,拉文克劳的也有,斯莱特林的只有两三件。
每个送礼物的人她都记住了,准备有空回礼。
不过八九成的礼物她没有拆,只是用飞来咒仔细地放到了施过无痕伸展咒的箱子里。
这是她去年暑假从庄园里拿来的。
说起来,无痕伸展咒的使用一向被魔法部严格控制,尤其不能做私人用途,极易被怀疑抓捕。
不过,再严苛的条例制度,都无法约束一个曾经发动过暴乱,参与过恐怖袭击,道德感和法律意识稀薄的黑魔法疯子。
除了冥冥间的秩序,这世间不存在任何能够阻挡她的东西。
想到这,她不自觉抚了两下手中的新战友,银锻木,凤凰羽。
独特的杖身即使在昏夜间都闪烁着零星微光,就像一盏前行指路的明灯,永恒不灭。
柔和的、意外灵妙的搭配。
是漫漫长世中,她无论怎么想都预料不到的选择,紫杉,山杨,黑刺李木,她都用过,唯一不变的是龙神经。
她从没想过凤凰羽毛的降临。
她更没想到的是这样友好且不赋予偏见的组合。
时至今日,她依旧很难忘记第一支魔杖。
大半个世纪前的那年夏季,那场艰难的分院,她拿着极富恶名的紫杉木,只身一人走进了獾院的明黄长席。
全场哗然。
连那位鼎鼎有名的菲尼亚斯·布莱克校长都从座位上径直站了起来,想看看分院帽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一个纯血家族的后裔,一个黑巫师的亲生血脉,怎么会分到赫奇帕奇?
少女垂着头迅速坐落在了席末,不声不响。
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好的。
即便想改变也无力回天。
她努力争取过了。
“我,我可以去格兰芬多吗?”
「为什么呢,孩子,格兰芬多有哪里吸引着你呢?」
头顶传来的声音很温和,似乎有一点好奇,更多的是不可言说的坚定。
“家人。”
她想了想,脑海里忽然跃出了这个词。
「原来如此。」
「可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去处,格兰芬多并不是你将要踏上的路程。」
「孩子,去拥抱你独一无二的人生吧。」
“什么意思……”
“分院帽先生也觉得我不配去格兰芬多?”
「不不,孩子,没有任何学院是配与不配的。」
分院帽的声音很神秘,带着一点捉摸不透的游离,它悠悠补充道。
「只是命运的选择。」
「不过,我想你的轨迹今后会发生一点变化,或许不必完全依照既定进行,既然如此……」
“赫奇帕奇!”
耳畔溅起了一道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