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个小插曲,伏流火稍稍遮掩一下也就混过去了,并未引起什么风浪。
谢玉昭面无表情,只装没听见,正欲再喝点茶压压惊,识海中又冷不丁响起陆衷的声音:【我靠...这哥们也太能吃了。】
她举杯的动作顿住,无奈地顺着陆衷的视线看去——
只见角落中那孤独少年面前的小桌被各样菜式塞得满满当当,粗略扫去足有十几盘,十分夸张。
更夸张的是,崔时真的在吃,很疯狂的那种,猛猛狂炫。他动作优雅,可眼前的饭菜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失,风卷残云间,只剩高高摞起的空碟,犹如饕餮附体,看得陆衷目瞪口呆。
谢玉昭也被惊了一瞬:【...这就是修真界的大胃王吗?】
按理来说,筑基修士便已辟谷,无需食用五谷杂粮,只需吸收天地灵气即可维系生命体征。
这意味着崔时不是因为饥饿,他只是单纯嘴馋。
这大馋小子...
几人都被他这副没吃过饭的架势吓到了,一时不由有些愕然。
这家酒楼的伙计似乎与他相识,给客人上菜路过他身边时,还能抽空笑着调侃他两句:“小崔道长,您这又是饿了多久呀?”
崔时仰起头对他腼腆一笑,手中动作不停,继续往嘴里狂塞,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像只仓鼠。
眼下并无多少客人,伙计便也与他多聊了两句:“几年前小店曾办了场书法大会,您当时恰于小店用膳,也曾留下墨宝。”
他指着崔时身侧墙壁上挂着的牌匾,笑盈盈道:“正巧了,这方匾便是您当年亲手所书,不知您可还记得?”
崔时下意识偏头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面上略带了些迟疑和茫然:“...啊,是吗?”
不止是他,在一旁默默看戏的众人也将视线聚在了那面草书横匾上。
横匾其上的四个大字颜筋柳骨,笔酣墨饱,十足风雅,颇具大家风范。
谢玉昭挑挑眉。
看不出来,这小哭包于书法一道的造诣还颇深,穿越到现代社会高低能混出点名堂。
崔时却微微瞪大了眼,似是不可思议,一字一句念出那面牌匾上所书之迹,稍有停顿:“去——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