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前几日,源源不断的传讯符一改往日催命架势,再无一张传来,他们还暗自庆幸地松了口气,以为观山终于学会了放手。
没想到这老头竟是以为他们在那一战中被白臻带走了,因而无法回讯,从未想过一切都与魔域无关,是他心爱的的徒弟在装聋作哑。
甚至让他不惜以一宗之力,与整个魔域宣战。
此间原因固然也有云棘剑君的遗物被盗,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导致。但若是仔细算过时间就会发现,昆仑对魔域宣战的前一天,正是观山再未与他们发传讯符的那日。
云棘的遗物被盗,观山尚且可以强忍怒火,暗中伺机找白臻算账。
可失而复得的爱徒再度双双下落不明,观山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对此的忍耐程度,只有一天。
画面缓缓散去,化作浅淡的金光重新回到浮影石中,落入伏流火的掌心,与巷子外的震愕嘈杂不同,巷子内鸦雀无声,陷入一片死寂。
阿宓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感到一阵茫然无助,像是忽然从高空坠落,心中空荡,更衬那片缓缓蔓延的钝痛尖锐火辣,连带呼吸时都是难以忍受的焦疼。
这不是她的情绪,是阿宓的,或者说,是薛宓的。
潮水般袭来的愧恨中还掺杂着几缕不易发觉的,浅淡的喜悦。
她缓缓抚上胸口。
“她”在开心。
可意识到这一点,阿宓却感到浓稠的难过将她团团包裹,险些窒息。
覆在胸前的手紧了又紧,她垂下头,看到脚边被陆衷扯得只剩半颗的草叶、看到腰封上坠着的紫玉佩、看到她素白的鞋尖。
眼前之景像是被人吹了口气,荡开波澜纹样悠悠转了两圈,又缩小凝聚成一颗小水滴倏然下坠,周而复始。
薛宓在哭。
是开心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