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眼狼。
心中泛冷,连带着面上的笑也愈发冷。
似是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少寂默然片刻,莫名其妙问了句:“很重要?”
“什么?”
“这境灵对谢姑娘来说,也十分重要?”
这话他在进入秘境之前便已问过伏流火,伏流火那时认真且郑重地回答过他。
谢玉昭不知他又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干脆连笑都懒得笑了,面无表情地回答:“很重要。”
少寂盯着她,没说话。
那双眼睛黝黑沉静,谢玉昭却从中看出压抑着的万千情绪。
若是往常她必定要关心一番,或是想法子逗他开心,或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可现在她却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她摩挲着茶盏,声音没有起伏:“少寂,你我相识不过半月,咱们虽然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但好歹也同行一路,我觉得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
“你若有难,只要你说,我就一定会帮你。”
“但你这样,”她扯了扯嘴角,面色轻淡,“真显得我像个傻逼。”
少寂唇角微抿,心尖像是被纤细的针轻微地扎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却让他感受到陌生和无措。
他觉得自己似乎哪里做错了,但这种心绪是他过往十七年不曾有的,因而除了沉默,并不知该如何面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怀着恶意,无数次、无数次地试图打碎她这张伪善的假面,希冀在她的脸上看到他最为熟悉的恶意,想要她像其他人一样,对他说出尖酸又刻薄的话。
嫌恶、厌弃、鄙夷,或是怎么样都好。
好像这般,就能证明他心中扭曲的恶念是正确的,证明这世上之人都长了一副丑恶嘴脸,这样在她的面前,他就不会因为无所遁逃的阴暗而自惭形秽,不会在面对她明媚又真挚的眼睛时,自觉难堪与不配。
少寂无比期待地想要看到当她得知自己的卑劣时露出的唾弃神色,可是真到这个时候,哪怕谢玉昭并未如他所料那般对他口出恶言,只是平静又平淡地敛去面上时刻挂着的笑,他却感到一股无以伦比的恐慌。
根本没有想象中不知在报复谁的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