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昭弯弯眼:“那不如试着相信一下我们呢?好啦,我要去接他们回来了,你也不要想太多。”
或许是童年有着相同的经历,她十分能够理解和共情陆衷的想法。
因为一直以来都怀揣着负罪感活着,所以总觉得自己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可是不是这样的。
陆衷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一热。
裴文竹抱着肩,冷哼一声:“王八,赶紧滚起来,你要我一直给你撑着屏障到什么时候?”
陆衷呆愣一瞬,手忙脚乱爬起来,有些畏缩地看着裴文竹,欲言又止。
“你那恶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裴文竹收回灵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也扭头朝外走去。
在踏出门槛时,陆衷听见她的声音轻轻传来:“以后别说那么伤人的话了。”
和她往日总是带着冷嘲热讽的腔调不同。
平淡,平静。
甚至带着几分无奈。
他又想到了那天的森林,眼前颜色各异的三道身影。
烈风扬起她们的衣裙,站在最中央的赫然是那道黑色。
陆衷抱紧膝盖,将头深深埋进去:“...嗯。”
-
谢玉昭静静地站在洞府前,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文竹一踏出院子便看到了那道身影,她轻咳一声,揣着袖子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别生气,陆衷脑子不好使,又是个文盲,他不是故意说那话的。”
谢玉昭侧过眼,看到裴文竹正仰起头,看着昆仑的天。
清风扬起她耳畔的碎发。
谢玉昭说:“我没生气。”
“真的?”
谢玉昭被她满是怀疑的语气逗笑了,一直以来都是她调节陆衷和裴文竹的矛盾,没想到有一日成为了被调节矛盾的人,一时有些感慨:“真的。”
她低头玩着袖口的金线,继续道:“他就是害怕咱们给他一个人扔下,也没什么坏心思。我好歹比他多活了好几年,总不至于跟一个小孩生气。”
裴文竹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别到耳后,也没忍住笑了一声,半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把他暴揍一顿呢,没想到你走的是怀柔政策。”
谢玉昭故意板起脸:“怎么回事?暴力教育法已经被淘汰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矛盾的特殊性原理你没学过吗?”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又听到了熟悉的哲学性话题,裴文竹只觉重新回到了被高考支配的日子里,她抗拒地缩了缩肩膀:“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两个人又嘻嘻哈哈一阵,只见天边突然划来两道绚丽的剑气,只一眨眼便落在她们二人身前。
阿宓气冲冲地提着剑,没等站稳就要往里冲,一旁的伏流火则是苦着脸忙不迭拦住她。
“陆衷!你怎么敢对昭昭发脾气,老娘现在就要取你狗命!”
“哎呀姑奶奶你冷静点吧!谢玉昭的头也不是面团捏的,陆衷那傻小子还能欺负得了她?”
阿宓回过头:“你是哪伙的?信不信以后我让昭昭再也不给你摸尾巴了!”
伏流火立马抽出剑,义正言辞地吼道:“陆衷!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识相点就放下武器,马上投降!”
收拾好情绪,感受到二人剑气,特意出门迎接的陆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