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被他说的生硬干涩,谢玉昭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傻小子不能是个小学生穿来的吧?人受伤了就要吃药,这不是常识吗?这时候竟还在乎钱不钱的?
她没好气道:“不用你还钱,这么严重的伤不吃药光挺着你命多硬啊?还有,平时少看点中二小说,说话咬文嚼字的——行了,你在这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还未等少寂反应过来,少女的身影如月下飞燕,转眼便不见踪影。他怔愣许久,轻咳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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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的房门挤进一片醉人光华,四周重归静谧,偶有鸟雀蝉鸣,更显冷清。若非空气中泛着少女身上残存的幽幽莲香,他险些以为这不过是他濒死的幻想。少寂垂下眼,方才紧张到停滞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一下比一下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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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夜半,白日吵嚷热闹的乌镇唯有中心地带灯火通明,他们所住的偏僻外围只有孤星点缀,实属冷清。
谢玉昭跑遍了周围所有开门的丹铺——常驻乌镇的没有凡人,全部都是修士,因而此处挂着牌匾的药铺几乎都是卖丹的。她初来此处,辩不得哪些有用哪些无用,又实在担心老乡的伤势,仗着有钱大手一挥通通买了回来,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气喘吁吁地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乾坤袋重新出现少寂的眼前。
端坐石床之上的少年呼吸清浅,见到她的身影微微睁大双眼。
一袭黑衣的少女端立月下,步步上前,行举间是倏然散逸的莲香。
——原来…不是梦。
谢玉昭生涩地往自己身上丢了一个净尘诀,顺带往浑身血迹的少寂身上也丢了一个。
她将乾坤袋解开,零零散散倒出十几个小瓷瓶,在少寂身旁按照分类一个个摆好:“…我看看,止痛的,止血的,解毒的,补充灵力的,这个是…稳固经脉的,咦,这是干嘛的?”她有些困惑地拎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借着月光看清了封条上的几个大字:“…生发丹?”
“…神经病吧。”她有些无语地把这小盒子扔远了些:“修士哪有秃顶的啊…这玩意真有市场吗?”
少寂在一旁没有搭话,他抿唇看着少女为他忙前忙后,心中内疚而羞赧。空气中原本淡下的莲香因主人的归来重新变得浓郁,如丝如缕地涌入鼻腔,少寂轻轻敛下眸。
“…行了,差不多就这些了。”耐着性子挨个分类好,谢玉昭满意地拍拍手,扭头看向少寂:“你想先吃哪个?”
少年微偏过头,似是有些不习惯与人如此近距离交流,哑声道:“…姑娘当真不必为我费心思,我筋脉近废…没什么能回报姑娘的。”
“…所以呢?”
月光洒下,映在少年线条流畅的颊侧碎发上,依稀可见发尖坠着凝固的血液,她顺手拈住那缕头发,将结了块的血迹抹去。
谢玉昭搞不懂他的脑回路,拈了拈指尖干涸的血块,奇道:“谁说我救你是为了让你回报我?我都说了,我们是老乡啊,你这么见外做什么?”
少寂浑身一僵。
少女的手洁白无瑕,指甲被修剪的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刀剑磨出的茧子,也没有任何伤口,似清风般温柔地为他摘去发间血块。他动也不敢动,生怕触碰到她的指尖而唐突了她,她的话落在耳中只觉隔了层叠云雾,远在天边,大脑已经失去了理解的能力。
见他低头久久没有应答,谢玉昭更觉奇怪,视线不经意落在他隐约泛红的耳尖上,悚然的念头倏然划过脑海,她抬着的手顿了顿,下意识地直起身。
不会吧?
这人是不是有点过于克己复礼了…方才也是,言语用词腔调完全不像一个现代人硬装出来的样子,姿态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