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没有脸面再在夫子的学堂继续求学。学生想着另寻别的老师先学些简单些的学问……“

王夫子沉下脸,冷笑道:”你这蠢材,确实愚钝,你这是觉得老夫教不好你,想另寻师门,是也不是?”

李传真:“……”

哦,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李传真无话可说,只有低头数蚂蚁。

王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连声道:”好好好,好得很,老夫教书育人三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被学生嫌弃过,你这蠢材还是第一个,老夫还没有先将你逐出门下,你反倒先将老夫一军。

岂有此理,你且说说,你打算去投何人门下,是哪位高才能教的了你这般的蠢材!“

李传真还真认真板着手指头开始细数神羊山附近几个还算有名 的夫子。

王夫子听后嘲笑道:”一群乡野村夫,怕是连金銮殿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在家读过两本闲书就敢出来学人家教书育人,也不怕误人子弟!

老夫在那金銮殿上舌战群儒之时,这些人只怕丑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你这蠢货错拿狗屎当成宝,竟然觉得老夫比不上这帮上不得台面的废物,当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王夫子口若悬河的骂了足足两刻钟,李传真人都被骂傻了。

李传真有些后悔了,什么金銮殿,什么舌战群儒,光是这只言片语,也知道此人必是个非凡人物,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李传真立刻双膝跪行几步,纳头便拜,立马解释道:“夫子,学生绝无此意啊,夫子您的才学学生一直是心怀敬重的,只是学生自知愚笨,怕有辱夫子的名声,这才……”

话还没有说完,王夫子愠怒地打断道:“够了,你无需多言,这便给老夫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李传真是何等人物,她一身反骨,怎么可能乖乖听话,说滚就滚。

她心知今日若是傻傻的出了这门,只怕王夫子的大腿便再难抱上。

李传真心中念头急转,决定来个以退为进。

她故作心灰意冷,垂头丧气的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罢了罢了,夫子本就瞧不上我,我再死赖在这里也是无用。老师你纵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对我来说又有何用?

夫子你从未正眼瞧我,像我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又哪里配做夫子的学生。

我这就走,以后找个能教我些实在学问的夫子,便是去当个伙计学徒也好,好歹也能混口饭吃......”

“站住。”

听到王夫子挽留,李传真心中一喜,她停住脚步,故作傲气,听他下文。

王夫子踱步走了过来,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李传真一般,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然后抚须嗤笑道:“不错,不错,这回听闻你遭了些磨难,这番倒是长进了不少,居然还会和老夫耍心眼儿,玩些以退为进的小花招了。”

李传真心下暗道不好,这老头儿怕是没这么好糊弄。

果然,王夫子冷笑连连,他一甩衣袖,背过身去,冷冷道:“老夫以往倒是没发现,门下还有你这等的奸滑之徒!

你既要走,那便赶紧走,要当什么劳什子的跑堂学徒,都随你便,老夫教不了你这等聪明人,滚吧!”

李传真闭了闭眼,心知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心眼用错了地方,反被王夫子更加嫌恶了。

不管王夫子今日说话多难听,自己决不可一时冲动跨出这个门!

李传真短短时间心中又想了数个念头,但又怕再耍些小聪明会被王夫子直接赶出门去。

“你还杵在我这儿做什么?快滚快滚,拿上你的东西,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李传真听了不但不走,反而又大步走了回去,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

她这下再无别的心思,跪的笔直,诚心悔过道:“夫子,之前都是学生的错,我心思不纯,爱耍小聪明,课业上也不够用心刻苦。辜负了夫子的一番教导。

学生这次遭逢磨难,心知世道艰难,唯有好好读书才是正途,我想改换门庭也是想着要从此痛改前非,寻得良师,好好读书,还请夫子网开一面,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夫子今日若不能原谅我,那就是我德行有亏,不配当夫子的学生,我愿长跪夫子门前,以明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