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郡主是心里有数了,也是,您好歹也懂些药理医术的,怎么会不知道自个儿身子的情况呢?”
叶碧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听懂了一个“毒”字,忙上前抓着月九龄的手,慌张地询问:
“神医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中毒了?”
月九龄似乎因此回了神,抬眸先冲叶碧云露出个安慰的笑容,然后噙着未散的浅笑看向戚霖:
“叶嬷嬷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您这么吓唬。”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了好一会儿,然后戚霖才在叶碧云期盼的眼神里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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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是说‘是药三分毒’,郡主近一年来药没停过,如今体内积了些余毒,还需好好调养才是。”
还能调养就行,叶碧云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一连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主子保佑”之类的话。
月九龄见状暗自松了口气,向戚霖投去感激的目光,“自当谨遵医嘱。”
然后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随口问了戚霖一句,没等他回应就扭头对拉着自己的手不放的奶娘说:
“这都快到晌午了,戚神医还没用午膳吧?劳烦嬷嬷去给后厨一声,今日多做些拿手好菜招待戚神医,聊表谢意。”
原本六神无主的叶碧云忙起身应下,匆匆离去。
小蓁也有眼力见儿地带着其他丫鬟退下,屋里一下就清净了起来。
月九龄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往后瘫靠着枕头,虚弱的病容尽显无余——与方才有说有笑,镇静自若的模样判若两人。
闭目养神的月九龄察觉到戚霖的欲言又止,她心知自己身上有毒的事儿瞒不过当代圣手的眼,便掀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神色严肃的儒雅男子:
“戚神医有话不妨直说。”
她都这么说了,戚霖也没客气,直截了当地开口:
“先前我给郡主把过脉,除了气血较虚未曾发现有异样,想必是郡主用了什么法子掩盖这一点吧?恕戚某人才疏学浅,竟想不出这世上还有此等瞒天过海的高明手段,实在惭愧。”
戚霖看见她扯了扯嘴角,像是自嘲,又像是对此感到抱歉,待他想要仔细考究,却又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在听自己说的是什么——明明人就在这里,神思却不知跑到哪去了。
见她对自己一点都不上心的样子,气不打一处的戚大夫不由加重语气:
“不过软肋固然不能轻易外露,但沉疴旧疾这种玩意儿还是早日解决的好,一味地捂着只会积压成患,来日就是再想根治,恐也无力回天。”
不知为何,月九龄突然很想见顾墨玧,明明只是睡了一觉,顶多几天没见,可却仿佛有几辈子都没遇见过了。
她缓缓抬头,认真地对戚霖说:
“多谢戚神医提醒,九龄受教了。”
戚霖感受到了敷衍,面无表情:
“不敢当,郡主别怪戚某人多管闲事就好。”
月九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么?”
看着她忍俊不禁的笑容,即便病入膏肓也是别样的惊艳——明明脆弱得一折就断,却偏偏能在风雨飘摇中幸存下来,沾满了雨珠却未曾染泥。
戚霖忽然就明白了挚友为何总是念叨着她是个“妙人”了。
她的笑意渐渐收进眼里,垂下又复而抬起,“只是这事我也仍有诸多疑问,尚未捋清头绪,如今又正值多事之秋……还望戚神医谅解。”
戚霖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她不想第三个人,尤其是顾墨玧或君子笺知道她中了毒。
他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甚至让这两人知道了是有利无害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但他答应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