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星儿在毁容、“洗心革面”之后,已经很少做这种蠢事了,月媛玉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么多,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有心腹在星辰元关注着月星儿的一举一动。
被看穿的月媛玉表情一僵,但并没有否认月九龄的说法,也没有半点儿恼怒,而是昂起头,抬起下颌说:
“大姐既是长姐,又一直是月府的引以为傲的女儿,自然也是我这个做妹妹的榜样。我关心大姐,于公,是为了月府的名誉,于私,也可以时时对照自省,戒骄戒躁。”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磊落,被拆穿时却还要跳得比谁都高,说得比谁理直气壮,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心虚。
说着她将飘忽的视线移回道眼前少女的脸上,清了清嗓子,话音一转:
“当然,如今县主才是月府最出色的女儿,我这个做姐姐的望尘莫及。”
“这么说,竹心院也有二姐的眼线了?”月九龄随口一问,不带任何情绪,明亮的桃花眸还噙着笑意,无害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月媛玉却从她神情里感受到了恐惧,凉意瞬间从脊梁骨蔓延至后背,想要故作镇定地扯出一个微笑,可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只有嘴角扯动,看上去像个无法抑制流涎的面瘫,着实不大美观。
屋里气氛一下跌入谷底,周遭气息都凝滞了,好一会儿,月媛玉才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辩解:
“我不过一个小小庶女,哪敢把手伸到县主跟前,竹心院的人都是县主自个儿亲自挑选,难道县主连自己也信不过么?”
月九龄闻言若有所思——竹心院的人虽不多,但每一个都是经过她手的,所以留下来的都是她信得过的人,确实不可能出现叛变的情况。
“但你还是知道了大年初一,靖王在宫门与我谈话的内容。”月九龄沉思片刻后开口,从月媛玉故意提起婚约激怒月星儿时,她就察觉到哪里不对,一开始她没多想,也没理会。
但月媛玉显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在月星儿离开之后又频繁地提醒她有人对顾墨玧的图谋不轨,因此暴露了她在监视月星儿的事情,月九龄这才想起,月媛玉爱慕靖王一事。
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暴露在阳光之下,刚刚还能假装镇定的月媛玉此时脸色煞白,嘴唇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