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似乎感受到了一道闪电劈在了头上——所以她此时,是在顾墨玧的床上!
月九龄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顾墨玧好整以暇地一边欣赏月九龄窘迫的模样,一边不忘补刀:
“县主若是嫌弃也晚了。”
她嫌弃活阎王的床?
谁借她的胆子?
月九龄嘴角抽了抽:
“不不不,不敢嫌弃!”
不知怎的,她感觉顾墨玧今日有些不对劲儿,是缺觉产生副作用么?
她一般睡不够也会有些反常,比如特别暴躁,顾侯爷大概表现在话比平时多吧?
月九龄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不就借了一张床睡了一宿嘛,又没有酒后轻薄他,这已经是难得的好酒品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坐在床边看书啊?
思及此,月九龄忽然像被人点了穴一般,看着顾侯爷手里的书,声音难掩颤抖:
“您一直坐在这儿看书?”
然后便听到顾墨玧用“不然呢”的语气说:
“左右无事可做。”
月九龄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也就是说,顾墨玧不仅将床让给她睡,还纡尊降贵地在一旁守了一个晚上?
月九龄实在坐不住,一下从床上蹦下来,手忙脚乱地扯了扯被压出褶子的衣裳,因为心虚眼神乱飘不敢去看他,语无伦次地乱说一通:
“昨晚给侯爷造成困扰实在非常抱歉,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跟侯爷赔礼道歉!”
说完也没给顾墨玧开口的机会,一溜烟儿就跑了。
月九龄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坐上马车依旧心有余悸。
太狼狈了!她想,活了这么久她第一次有后悔的感受,后悔昨晚喝那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