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是拉长了,林喜好像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从眼前走过,咔~哒,咔~哒,咔~哒……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创室的门锁一动,门从内打开,林喜弹进屋里。
推车床上,萧宇半睁着双眼,额头鬓边鼻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整张脸色如白纸,五官因为疼痛皱在一起。
最明显的,因为止血缝合,后脑靠上偏左位置已经垫了厚厚的纱布、棉巾,一个像帽子似的网兜罩住大半个脑袋。
周边的一缕缕黑发因为浸血蜷曲着。
林喜握着萧宇的一只手,冰冰凉,什么都来不及问,因为老刘在说话。
“小吴小潘,现在马上推去做检查,先照脑部CT、心电图,再去抽血!动作快点!”
因为缝合伤口,老刘的手上沾满血污,他一边扭头交代,一边在洗手池洗手,这是职业习惯,也是职业要求。
“知道了。”
不等话落,一男一女两个医护人员推着人就往外走,说是走,其速度不亚于小跑。
林喜跟着推车跑,人却半扭着看老刘,目光里满是询问与急切。
老刘甩着手上的水气跟出来,“你别急,先跟着去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林喜深深地看了老刘一眼,点点头,跟着去招呼了。
这样的眼神,老刘并不陌生,着急恐慌又无能为力,只能把亲人的安危完全寄托在医生身上,带着祈求与孤注一掷的信任。
老刘叹了一口气,大步走去坐诊室,打了各检查室的电话,开启急诊绿色通道,然后麻利的在电脑上录信息开单。
两个警务人员跟进来,见人终于有一点时间,忙问:“医生,送来的病人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老刘一边快速打字,一边回:“现在不好下定论,得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进一步确定,不过看目前的症状,情况不是很好。”
刚才在清创室,萧宇晕乎乎睁眼,意识还算清醒,知道给他止血缝合的是谁。
他很虚弱地跟老刘讲,头晕得厉害,针扎似的疼,看人都不怎么清晰了,说着还控制不住的干呕。
学医多年,在外科工作时间也不算短,这症状,两人都清楚,脑震荡跑不了。
其实两人心里更为担忧的是更坏的情况,比如颅内受损、颅内出血等等,只不过谁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