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孩子也是有问必答:“昨日还有两个,但是今天已经走了,这里我必须要说啊,我今日起来整理的时候,瓷器少了三四个。”
“随他们去吧。”月娘也无奈了,乱世之下,只求独善其身。
看了一圈后,月娘的眼神还是定在了小孩的身上:“你今年多大了?”
“九岁。”
“为何不跑呢?”其实铺子里这么多上等瓷器,随便偷一个都够跑路的了。
“我是孤儿,没有可去的地方。”
说着,小孩就从里间抱出来一摞比他自己还要高的账本:“好了,账本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
月娘翻阅着,漫不经心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狗,我娘说贱名好养活。”
冬竹也忍不住抬杠:“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是孤儿吗?哪里又出来娘了?”
小孩哈哈一笑:“谁不是娘生的?我以前有娘啊,但是她已经去世,我可不就是孤儿了吗?”
冬竹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阿狗却十分豁达:“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
“听你说话像是念过书?”
阿狗道:“跟着掌柜师傅念过几日,可是夜溪国一进攻,一切都成了奢求。”
月娘继续翻阅着账本,其实没什么大问题,无非就是希望能有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看了大概,现下没收的外账约莫百两,欠的外账五十余两,加上小二们的工钱和失窃的四个瓷器,就差不多是一百五十两。”
阿狗知道的挺多:“没收的那几家外账全部已经举家搬迁了,都不知道去处,至于小二,如今只剩下我一个。”
月娘吩咐连星道:“我把欠的这几家写下来,你和冬竹去一趟,办妥,至于小二们偷盗的东西,就直接报官处理。”
阿狗替那两个店小二求情:“求小姐高抬贵手,他们肯定也是没有办法,就让他们把瓷器交回来,别报官了。”
月娘摇摇头:“阿狗,做人要有底线,他们在瓷铺做了这么久,可从未亏待过他们,他们完全可以等我到了,同我说难处,可是他们没有,而是偷盗,纵然是无奈之举,也是小人之举。”
这个阿狗头顶飘的是白气,月娘还是认真的给他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