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很谨慎。
作为大夫,他有责任保护患者的隐私。
听谢无伤这么一说,他的声音都变得冷漠。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调查这件事?”
谢无伤并不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一串反问。
“老先生最近,是否发现村中发热的人数,比以前多了许多?”
“是否发现之前的药方已经不管用?”
“是否发现有些人发病很快,没有几天便意识模糊?”
“是否发现患病的都是成家成户的,基本上一人患病,全家感染?”
老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听到他说“全家感染”的时候,心中更是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站起身,拿上病例记录本,带着他们到里间。
“这位小友,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谢无伤说的这几点,全部符合村中半个月以来的情况。
所以当他说这也许是一种瘟疫的时候,老大夫心中有种恍然如此的感觉。
他活了大半辈子,在村中做了几十年大夫,第一次碰到书中所记载的疫病。
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村中只有他这么一个赤脚医生。
假如他因为害怕,离开了这里。
那么这里的人便是求天无应,告地无门。
他的儿、女、孙、媳都在这里。
当一个人停留在一处几十年,他便早已在此扎了根。
当谢无伤说他略懂医术,愿意在此共同抵抗疫病的时候,老大夫心中既感动又感慨。
他扭头看看大堂中抓药的学徒和正在看药方的大徒弟。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勇气。
也许他们真的能在疫病大规模爆发前,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至少保住他们的村子。
谢无伤就这样留在了这个偏僻山村的药堂里。
前三天,他和老大夫的学徒们一起分析药性,统计村民的身体情况。
整整三天,他们都在试用前人留下的药方。
三天里,不眠不休,将他们所知道的每一种药方都试过了,却没找到一个能够有效缓解症状的。
三天过去,村里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劲,恐慌开始在村中弥漫。
药堂门口每天都会聚集着一群人,他们忧心忡忡,脸色萎靡。
第四天的时候,药堂大弟子早上开门,发现门前躺了两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家属跪在门前,他一开门便朝着他砰砰磕头。
“救救我们!”
“救救我儿子!请祁大夫救救我儿!”
“李树啊,你问问祁大夫还有什么办法!他只要提出来,我们一定拼命做到!”
“需要什么药材,我们去找!”
祁老大夫躺下没两个时辰,听到动静立刻又爬起来,招呼众人将两名生机微弱的村民抬到院内。
“各位乡亲不要在这里拥挤,我们需要松散的场地!身体还好的乡亲都回家去吧!”
祁大夫在村里行医的时间很长,大家对药堂里的人也很尊敬。
村民没有一个不敬佩他的,没有一个不愿意配合他的。
他们非常放心把自己家的患者交给他,所以他说什么,大家便立刻配合他。
除了两位病患的家属留在院内,其他人全部离开。
祁大夫安排众人离开的时候,谢无伤检查了那两人的状态。
这两个人已经病得很重,一般的药物已经毫无作用。
【一开始都不在意,这是到了病情拖到后期突然爆发,家里人才急忙送过来。】
这两人,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谢无伤对走过来的祁大夫提议。
“老先生,我建议尽快询问他们家人的意见,是否愿意让他们接受新的药方,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祁大夫看看两位病患的状态,同意谢无伤的提议,他去和病患的家里人说清楚情况。
那两家人把这机会当做是救命稻草,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于是,接下来的五天里,谢无伤和祁老大夫一边想尽办法吊着那二人的命,一边在药堂里尝试各种新的配方。
药堂的学徒们,则接待越来越多的重症患者。
第五天的时候,最初那两个命悬一线的患者,病情终于有了好转。
但由于药效发挥不稳定,所以众人并不敢轻易尝试。
面色苍白泛红的人们围在药堂前,不敢轻易尝试,怕那两人是回光返照。
大家都在观望。
只有酒肆老板娘和她的帮工站出来,愿意作为第一批试药的人。
酒肆老板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喝药的时候,林小暖提醒谢无伤还账的时间快到了。
【宿主,我们目前在系统商城还有202金币的债务,距离最后的还款日期只剩下两日了。当前的功德值共计:18点。】
“这药最快也要两日的时间才能见效,而且第一波试药的人只有他们两个,具体情况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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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宿主。我已经做好挨雷劈的心理准备。】
谢无伤连着8天没有好好休息,此时非常疲惫,他勉强笑笑,心里有些愧疚。
“好。”
之前说过不再挨雷劈的,这次可能还得挨劈。
老板娘和帮工喝完药,当天就在药堂住下了。
醒了吃,吃了睡。
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两天。
大家这两天都密切关注着他们二人的状况。
第二天傍晚,老板娘和帮工的状态还没有恢复过来。
谢无伤决定今天晚上去给他们两个人守夜。
孙叔跟他一起。
月上中天,那两人在床上躺着,面目安详。
第一声鸡鸣之时,两人突然发起了热。
谢无伤和孙叔赶紧给两人进行物理降温。
幸好,发热很快就过去了。
谢无伤不敢睡,怕出意外。
他守到天色破晓。
守到太阳爬上树梢。
守到日升中天。
祁老大夫怕他体力不支,忙里偷闲打算来替班。
他们正在院子里交流几批患者的病情。
突然,面对面的两间房子几乎同时从里面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