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去别墅的路线有点绕,最后到达路家的时候,她比约好的时间晚了足足两个小时。
浑身湿透地出现在路母的眼前,她狼狈极了。
她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告状,但敏锐如路母,还是很快猜到了江婉来晚的原因。
路元星那小子,绝对知道江婉今天来不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嚣张,想到这里,路母心里的怒火直冒。
看着不停道歉的江婉,她轻声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这个老实的孩子。
哪怕江婉再三推辞,她也还是把人拉进来,让人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
与此同时,云城最大的酒吧里。
别看路元星年纪小,那么多人在包厢里喝酒,他坐在首位。
“别提了,我也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们班的那个书呆子来给我补课!”
“那个书呆子,我他妈看得都想笑,又当又立,喜欢钱,还自以为清高,豁不出去。”
路元星仰头,一口酒下肚,语气里全是对路母的不满和对江婉的不屑。
坐在一旁的也是有一群二世祖,听到路元星这么说,纷纷献计献策。
有人说让路元星派人揍江婉一顿,有人则是想办法设计江婉让他身败名裂……
路元星听着这群人不靠谱的话,翻了个白眼摆摆手。
“我看你们是想害死我!”
他要真这么做了,他妈不用查,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晃着酒杯,路元星看向角落里的人。
那人似乎对这件事情也很有兴趣,他轻笑出声,“我帮你,怎么样?”
所有人望了过去。
是寇允书。
寇允书这人,一向不喜欢坐在聚光灯下,每次在这种聚会,总是喜欢坐在角落里,像是猎者一样望着说说笑笑的众人。
他身份不低,大家本应该都抢着和他玩,但二世祖们就是不敢靠他太近。
不过路元星不怕他,他们两个莫名很合得来。
路元星一副“还是你懂我”的模样,嘿嘿一笑,“多久能搞定?”
寇允书捏着下巴,思考了几秒钟,然后他眯着眼笑道:
“一个月———”
前天和江婉见面,他本身只是有些好奇路元星的这个家教。
但交流过后,他就发现这个女孩儿很有趣,江婉身上的各种性格非常的复杂。
她敏感自卑,阴郁寡言,眼中总是出现一闪而过的嫉妒和自卑,她本该如阴潮之地的老鼠一般,让人厌恶。
可她的身上又有一种莫名的朝气,那种充满积极的朝气,和她“老鼠”的身份,一点也不搭。
总之 ,在他看来,江婉很有趣。
他想要试着去剥开江婉的一层层保护层,看到她最真实的恶性。
路元星啧啧两声,给人敬了一杯酒,“寇允书,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一个月,我一天都不想多等。”
他本身是想自己去一点点剥开江婉的伪装,但想着想着,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做。
寇允书愿意出手,那正好解决了他的大麻烦。
变幻的霓虹灯下,是路元星微醺快意的笑脸和其他二世祖们阿谀奉承的嘴脸。
寇允书望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些人嘲笑着江婉,殊不知,他们这种低级货色,连江婉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一群无能却又无畏地表达出自己丑恶嘴脸的废物,是最低级的存在,他连出手的欲望,都生不起分毫。
还是江婉有意思啊……
他十分期待江婉褪去一切后天所迫的伪装,露出本性之恶的模样,
轻晃着酒杯,他再一次隐蔽在了角落中。
……
晚上十点钟。
江婉被路母强制留在路家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新衣服。
她本来已经非常感激,没成想,路母留她住宿无果后,又派司机送她回家。
昂贵的迈巴赫,坐起来非常的舒服。
从繁华的市中心看向破败的老城区,江婉望着窗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江小姐,到了。”
江婉被人这么称呼,十分惶恐,结结巴巴地说了声“谢谢”,想要下车,却发现自己连门都不会开。
司机帮她打开门,江婉的脸已经红得像猴子屁股,十分窘迫。
但转身看向老旧破败的小区后,那股窘迫,又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变成了更加让人难受和沉重的绝望。
背着书包穿过没有灯光的小路,一路拐了又拐,才来到了自己的房子。
看着房子里亮起的灯光,江婉的心猛得一颤,眼中闪过了浓浓的恐惧。
走进楼道,果不其然,里面传出来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和辱骂声。
“他妈的,一分钱都没有!”
“你孙女天天在外面打工,我就不信她一分钱没有!”
“妈,你告诉我,江婉把钱藏哪儿了!”
“藏哪儿了!”
言语间,伴随着玻璃瓶摔倒地上的声音。
江婉背靠着大门,两腿一软,滑坐在了地上,她的瞳孔缩成针状,整个人都惊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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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爸回来了——
江婉的家庭其实非常的不好。
出生即是地狱,说的就是她的人生。
江婉的母亲是个聋哑人,父亲是个喜欢家暴的人渣酒鬼。
其母亲生江婉的时候大出血,被摘除了子宫,这辈子不能再生育,而生出来的江婉又是个女孩儿,故而在江婉的父亲看来,自己的妻子成了个没用的废物,可他没钱,娶不到新的老婆,只能把自己的怨恨,发泄在了自己的妻女身上。
在江婉的记忆中,自己的妈妈被绝望的生活压垮,最终选择跳河终止了自己的生命。
那时候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跟妈妈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就在她也要撑不住的时候,是在乡下劳作了一辈子的奶奶救了她。
奶奶是个十分有魄力的女人,她来到云城住了下来,一直保护她,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奶奶就是江婉的一切。
但好景不长,江婉上初中的时候,奶奶被查出来心梗和风湿病,需要一笔大额的医疗费。父亲指望不上,有钱的时候都在外面逍遥快活,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回家搜刮财物,江婉只能靠自己来赚钱。
她未成年,能不能找到工作,只能看老板愿不愿意可怜她,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想办法给奶奶凑医疗费。
因为家里贫穷,她愈发寡言阴郁,在学校里,她也一直被孤立,被欺辱。
这样绝望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考上大学,是江婉眼中唯一能改变她人生的道路,这是她唯一的光,她也一直为此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