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日,是六年零三个月。”即便他不愿承认,可事实就摆在他眼前,“哥哥比我大五岁。父亲离世之后,我曾写信寄给当时在伏幻学院内院学习的哥哥,至今没有回信。”
“哥哥是村长举荐入学的——呵,我怎么忘了呢,哥哥一入学就是内院学员,所以村长真的是四长老,跟举荐信一同带去的是长老徽章啊。我真是太迟钝了。”
听着他自嘲的话语,回忆着过往一年间他的梦中呓语,她恍然间明白了许多。
“这就是不顾伤势也要参加内院挑战赛的理由吗?”
“……嗯。”他点点头,“只有那样才能查询内院学员的档案——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结果。”
“问题原来出在这儿。”
“什么?”
“你从来没有正视自己的心结,更不肯放过自己。”她的语气平淡,似乎是看惯了这种情况,“你害怕失去、害怕孤独、害怕争吵,因为害怕,所以拼了命的阻止,可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你的心从父亲离世后就未能平静,你不敢展望未来,只因你害怕。长期缺乏安全感导致你对一切人和事都处在若即若离的状态。”
“章奇松也不例外。”
“我……”他试图反驳,却发现单薄的词汇无法支持他的辩词。
“你的忠诚纯粹无暇,你的舍弃也果断坚决。”她盯着他黑色的眼睛,在那错综复杂的情绪里搜索着想要的东西。“他人可以轻易获取你的信任,可一旦遭受怀疑,你的世界便不再有对方的存在。”
他的大脑随着她的话语愈发混乱。
“你的心太乱,无法平静地去理解音乐的内涵,即便是自己的域器,也只能奏出勉强及格的曲子。对音域系魔法师来讲,这是致命伤。”
“而你又极为特殊,一般的音域系魔法师是教不了你的。芋儿之所以能教,是因为瑞凤琴的认可。尽管域器是魔法师自身力量的具象化,但这份力量是否认可了你,还有待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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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凤琴是否认可了他吗?在它第一次出现时,的确是告诉了自己它的名字,那时应当是认可的。而收服域宠后——所以,是自己的域宠没能认可自己。
“你……”
“呐,我现在将姑姑流传下来的心诀及琴谱传授于你。能否得到瑞凤琴的认可,就看你自己喽。”
听到这个,他差点震惊得要站起来,“为什么要帮我?”他不明白,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因为这个。”她摊开掌心示意他看,同心契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是我的人,我所有的帮助本质都是在帮助我自己。”
“……”
见他无话可说,夙芋儿露出满意的笑容。
“另外,‘白切黑’和‘白切白’是什么意思?”
听到她的问题,计逸凡先是一愣,随后解释道:“从字面意思看,约等于‘表里不一’和‘表里如一’吧。”
“哦。”
“谁教你的词汇?”
被他反问,夙芋儿激灵一下。她一双红眸滴溜溜转呀转,最后伸出手指着他面色平静地说:“你。”
“啊?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带你来的路上。”
计逸凡凝思片刻,而后诚实地说:“完全没印象。”
“哎呀,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要开始授课喽!”
“等等。在那之前,我得给大家打个电话。”说着,他转身拿起维和手环拨通死党的号码。
“好。”
她静待着,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鸭爷说,在这场将一百七十二种族纳入同一棋局中的“神的计划”里,小乳猪所背负的责任非同一般;今日姑姑又嘱咐自己指导他的修行——与神订立的契约会是什么呢,这其中又有何关联——唔,想不明白!好讨厌的感觉!!
晚饭时间,学员们各自聚在老位置分享今日的见闻。
听完章奇松转述的前因后果,姚姚没好气地说:“她一个精灵懂魔法吗?凭什么自作主张带走小凡?”
野子按住她的肩膀,满心无奈,“姚姚,再怎么说灵技与魔法阵的能量基底都是灵力。而且,精灵的底蕴不可计量,或许她真的能够帮助小凡成长呢?”
“……”她承认精灵的强大,但心里还是反感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