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的魔法心阵就在她心里,她却不敢再听了。
“对不住。”樱格蜷作一团,右手抚上心口。
静闭上眼,只听得闷哼一声,血液从她嘴角溢出。
一团怨瘴向她围过来。
樱格看了它们一眼,右手食指在心口勾画。
怨瘴着急地想抱住她,却忘了自己只是一团气体,最后只能罩在她身上。
“仿洋,要说再见了。”
她视线中的怨瘴晃了晃,可她知道,他什么也做不了。
放下右手,樱格艰难翻过身躺平。心口亮起的光正将她视野中紫蓝色的怨瘴净化。
“死得其所。”
望着渐蓝的天空和光秃的血桃树枝,她笑了。终于解脱了,一切都结束了。
“丫头!”
大狐?
樱格微微偏头,视线里出现了邪纹幻狐的身影,它后面还跟着那些小孩子——都苏醒了。
“大狐……”
邪纹幻狐跑过来,看到她副模样,痛心不已。
“傻丫头,为什么这么傻呢?”她从没说过最后要用这种方法的。
“大狐,没事的。”樱格面带微笑看着它,说:“你看,净化了之后他们都能够进入轮回,不必再受困于此。地脉也不会被人利用。”
邪纹幻狐听着她的话,心中百味翻涌。
“前辈。”杜杜上前想扶起樱格。
“别叫前辈。”
杜杜回头不解地看着说出这话的邪纹幻狐。
邪纹幻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姚姚,寒声道:“要论辈分,你们还当唤她一声‘姑姑’。”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姚姚颤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樱格,是你们两个的亲姑姑。”
“开什么玩笑?”这话不是杜杜或姚姚说的,而是章奇松。
“玩笑?”
邪纹幻狐冷哼一声,“花精种皇室成员的肩上都会有紫荆花图——不必看,你们两个用心感应一下,就可以确定。”
下一秒,杜杜和姚姚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
“怎么会?”姚姚转头看着邪纹幻狐。
“樱格的母亲是你们祖母的亲姐姐,也是你们太祖母亲定的太女,桃源公主。按花精种的辈分算,就是你们的大祖母。”
“花精种的规矩你们比我清楚,多余的我不解释,只一句,长芳主之位,种族圣物只允许一个人坐。”
听完邪纹幻狐的话,其他人还在迷茫中,两姐妹已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樱格无奈地看着邪纹幻狐,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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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格,樱格……一定,一定还有救的……”
听到姚姚的话,樱格静静闭上眼睛。
“我已经自碎魔法心阵……”
“这谷中的怨瘴,我就带走了,算是对你们的感谢。”
怨瘴散去之后,天边初现曙光。
战斗中的他们都忽略了时间的流逝,此时望着天空,所有人都有些如梦如幻的感觉。
樱格复启目,道:“你们……该走了……”
“不,我们走。”杜杜摇着头握住她透明的手说道。
“带不走的……”
樱格望着血桃树枝,忽然看到一点荧绿色的光,那光渐渐放大,最后成了一副铠甲。
……
一声尖锐的惨叫,打破了暂时的寂静。
胜利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从疑惑到惊恐,只用了短短数秒。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那套铠甲――十万年前,千琴座下十四灵甲之一的绿灵甲。
樱格依稀记得,那时她朦胧中看到两个绿色的魔法心阵重叠在了一起,一树一花。
那人还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吻了她,之后她便没了意识。
原来,那真的是他。
以灵魂为契,借用家族祠堂密室中供奉的绿灵甲的力量赶来救她。
他用破碎的魔法心阵和半残的躯体为她打通了一条生路。
最后将一点绿灵甲的灵息藏于魔法心阵中。
消失之前,他对它说,他想再看一眼绽放的血桃,铭记那不羁的美。
现在魔法心阵碎了,藏了七十年的话终于能够被所念之人听到了。
樱格听着那些话,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忽然感到一震疼痛。
“这是……最后一次……此后……世上……再无血桃……”
她缓缓抬起手,五指微动。
那枯萎的血桃树就如同逢了春,几个呼吸间,血红色的六瓣桃花便开满了枝头。
她记得他说过:酒红色的六瓣桃花是被血染红的爱,永不褪色。
世间已无诗梳风,此后更无樱格。
望着满树桃花,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可是她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终于,支撑着灵魂的最后一缕灵力也消散了,樱格的身体化为荧荧光粉。
“不要――”
一阵清风吹过,血红色的桃花花瓣随着光粉飞向天空,飞向只属于她的怀抱。
姚姚和杜杜跪在地上咬唇哭泣。
荣崎杉敲了一下章奇松,示意他去安慰。章奇松摇摇头,看向计逸凡。
计逸凡也是摇头,然后他就看到野子和青鲛上前安慰了。
爱司特悠转身扑到本就虚弱而且被明月魄扶着的图子响怀里,图子响轻轻抱着她。
酷米一手握着可米的手,一手抚着她的长发,轻声安慰着。时寒冰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注视着可米。
窦篱菊咬着下唇看着两姐妹,眸中情绪复杂。班星梓和马乖喵站在她身旁时不时看她一眼。
纱羽则来到血桃树下,将靠树坐着的岁棠拉起来。岁棠失神地看着盛放的血桃无言。
桃花谷某处山腰上,百扬看着繁花似锦的血桃树抱怨道:“到手的怨瘴散了。”
金尤宽慰道:“我们又不缺那一个来作武器。”
“走啦。索冻竹和本末还等着呢。”说完金尤转身离去。
百扬看着她的背影,叹道:“唉――女人心啊。”
又回头看了看血桃树下的众人,百扬才跟上金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