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人已经咽淹进去了,温梨从袖口抽出鬼符,向水中飞去。
人浮了上来,一男一女,是那对抽了死签的母子。
男的早在入水前就已经死了,那位母亲被救活后就一直在崩溃大哭。
可这并不影响其他人抽签看病,安乐医馆面前依旧热闹非常。
抽签治病,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安乐还是让人抽了一签,拿起竹签一看宣布道:“活签!”
抽中活签的男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安乐说道:“不过真不好意思呀,时间到了,我得收摊了。你的命是老天想收走的,这可不怪我。”
男人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眶凹陷,明显病入膏肓。
安乐踏着欢快点步伐转身踏进医馆,不顾身后人的哀嚎疼哭。
就像一场酣畅淋漓的赌博,得利者早已丧失兴趣,而那些一无所有之人却满是不甘想要搏一搏。
“她根本就是在戏耍他们!”
温梨心中生出不悦,看着那些争先恐后争着上前抽签的人们,心里不免产生悲哀。
见温梨生气,沈应肆柔声安慰道:“可她到底是在救人,救人就是行善。对于这些命都不在自己手里的人来说,她此举并无不妥。”
命都不在自己手上的人才是真的不幸,真的可悲。
“羡之,你能理解这些受难的百姓吗?你看见这些不难过吗?”
“人这一生,自己能把握的东西极少,只有随着自身的强大,握着的东西才能越来越多。可总有些东西你永远握不住,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
温梨的眼睛从那些百姓转转向沈应肆:“宿命?那宿命有安排我们今日并肩站在这里吗?”
沈应肆看着她不答。
温梨继续说道:“我的命能不能一直握在我手里,我不知道,可我的命绝不能落在他人手里。沈羡之,你救过那么多人,那么多次帮别人握住自己的命。为什么,今日却说那是宿命。”
“他们的命是他们的,与我有何干系,我不去杀人就算不错的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甚至还带着悲悯的意味。
隔着面具温梨看不透他,摘下面具温梨亦看不懂他。
“当年兔疾传染时,所有人都放弃那些染病之人的性命。可只有你说他们的命,你在乎。现在你又为何不在乎了呢?”
为什么不在乎了,沈应肆自己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