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阳问道:“你跟朱仁义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沙哑,这一刻,他好似老了十几岁。
沈玳:“我跟他没有关系,倒是你,你好像很了解他?”
赵进阳自嘲一笑:“我与他都是孤儿,没人要的野种,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里相依为命,我们在汴州城最大的古槐树下结拜,发誓要同生共死,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沈玳坐在炉子前,橙黄的火光映得她白皙的肌肤微微发亮,她托着腮,感受着火焰那无处安放的灼热,重复道:“同生共死?”
赵进阳歇斯底里的吼着:“那也是他先背叛的我!我为了自保,先下手为强,有什么错?”
沈玳没有说话,她站起身,将锅盖揭开。
一阵独属于鱼的鲜美,伴随着厚重的蒸气瞬间弥漫开来。
香味缓缓飘至赵进阳的鼻子里,他闻着这股熟悉的味道,眼眶竟在不知不觉间泛红。
“二弟,这是我做的,尝尝!”
“大哥,好吃,比醉仙坊做的还好吃!”
“听老人家说,吃鱼会让人变聪明,你整天看那么多书,最废脑子了!不像我,光是看一眼,就头疼!”
沈玳将锅贴切成八份装进盘子里,随即端起盘子走到赵进阳的面前。
赵进阳看着色泽金黄的面皮,鬼使神差得,他竟兀自拿起了一块。
“咔嚓”
酥脆的外皮一咬就碎,鱼肉的鲜美与锅贴的香味完美融合,咸香适宜。
他记得当年,他们的条件没有如今的好,大多数时候,不会放任何调料,只有食物最原始的味道,但大哥依旧能将其处理得令人回味无穷。
赵进阳一边吃,一边流泪,不知不觉间,眼泪就已经流了满脸。
他随意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脑海里便出现了朱仁义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二弟,不必你亲自动手!”
记忆中,朱仁义他拿起长刀,抵在自己的脖子前。
他脚踩堆积成山的尸体,面前,却是指向自己的锋利箭尖。
只见朱仁义手上用力一划,脖子间鲜血便喷溅而出,刹那间,无数血珠便猛地钻进了赵进阳的眼睛。
顿时,赵进阳眼睛一片模糊,他揉了揉眼,又迅速睁开,竟发现,此时湖心亭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