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辄止打算把亡妻最好的朋友送下去陪她。
就如同亲手埋葬那些过往一样,他也即将亲手埋葬知道那些过往的人。
尖锐的剑锋急剧落下,在即将刺入血肉剖开梅花心脏的之际,一抹高速旋转的丽色,裹挟着凌冽的长风破空袭来,直直地打在了剑刃之上。
随即一声铮鸣,凤鸣剑重重地弹飞了出去,坠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几乎是在这一刹那,薛辄止忽然想起了梅花方才说的那句话。
“石妙的剑可拿的比你稳多了。”
握住被震得发麻的虎口,薛辄止眼神晦暗地看向来人。
那人距离他十丈开外,端得清隽矜贵。
一身白衣清雅素洁,与其崇高无比的身份和地位有所出入。
薛辄止暗自看向他素白的指间——几片柔弱无骨的花瓣,随后不悦地蹙紧了眉头。
“北帝。”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湛星沉默不语,注视着对方的双眸浓稠的像团黑墨,晕染不开。
“怎么北帝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啊?”
“莫不是怪本王让北帝久等了?”
薛辄止顺着湛星的视线,低头打量起自身。
“啊。”他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面色倨傲地掸了掸身上脏污的战袍。
“本来今日为了面见北帝,本王还特意打造了一身新衣服。”
“可谁曾想方才碰见一个不自量力的蠢货纠缠不休,这才弄脏了衣物,失了礼数。”
“北帝想必不会因为此事而怪罪于本王吧。”
湛星盯着战袍上刺目的血渍,一贯淡漠的面容终是闪现出寒意。
“你的对手不是她。你不该和她动手。”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于无形之中给人一股威压。
薛辄斜睨了一眼脚边不知死活的梅花,不屑的轻嗤一声。
“北帝怎的还拉起偏架了,明明是她先动的手。”
“我这是正当防卫。谁想要我死,我就让谁死。”
湛星默然一瞬。
“所以你杀了净魔大仙,也是因为她想杀了你?”
“当然不是!”薛辄止瞪大双眼,疑惑地看向湛星,似是在惊讶他为何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她是凤鸣剑的主人。不杀了她,凤鸣剑怎么为我所用?”
于是,湛星得出结论。
“你杀石妙,是为了凤鸣剑。”
薛辄止掌间灵气微凝,凤鸣剑便有所感应,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不错。”目光依恋地抚摸着长剑,薛辄止嘴角轻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