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伯按时送来了早膳。他囫囵地应付吃了些,就挑了个“醒目”的位置,等待隋暮寒。
这棵树,吴幽总觉有某种特殊的牵绕与它有关,却无法言说。他在树下坐着坐着,柔风微拂,花木清香,竟安然地令他生出浓浓困意。
这会儿,他一手支着额头,双眸迷迷糊糊地垂落打着瞌睡,长睫忽而轻颤,在眼睑下勾勒出弯月般的弧度。
隋暮寒来到树下,见吴幽仍贪睡不醒,忍俊不禁地静静看着他。吴幽这样翩然惹人的模样,好似一片蝶羽,轻若无物却重过千斤地拨动扰乱着他的心。
隋暮寒终明白物是人非是何等悲楚,曾经也在这棵树下,他二人有多美好,现在于他,就有多残忍煎熬。望着吴幽皙如软玉,唇似薄樱,他多想欺身紧拥着他,不顾一切亲吻他。
吴幽支着头的手在桌边摇摇晃晃,眼看手肘就要滑脱,整个人恐要栽倒在地,隋暮寒忙上前,俯身轻轻将吴幽横抱起,打算将他送回屋里。
在隋暮寒一手搂其肩,一手托过膝弯,已经抱住他悬空而起的瞬间,吴幽感觉身体忽而轻飘,心中一凛,骤然惊醒。
隋暮寒的脸近在咫尺,二人身体相贴,吴幽意识到自己双脚离地,竟是在对方怀中,顿时魂飞天外,惊惶失措道,“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抱歉,快放我下来。”
清冽的香气,温热的吐息传来,吴幽面颊胀得通红,紧张得浑身发烫冒汗,隋暮寒并不松手,只淡淡道,“不是要去见你表妹,现在就启程。”
说罢,他依然横抱着吴幽,腾空而起,跃入云端,御风而行。
耳畔风声呼啸,云朵在身边漂流,吴幽在天旋地转中缓了好一会儿,终回过神来,弱声道,“还是,放我下来吧。”
“你确定?我放手,你可就掉下去了。”隋暮寒并没去看吴幽,专注地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道。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吴幽默默垂眼看了看下空,摔下去,粉身碎骨。
见隋暮寒这心无旁骛,冷面无私的态度,令吴幽顿然惭愧,大丈夫不拘小节,他现在是以最快的方法带他去见愫愫,自己却扭捏矫情地顾及世俗观念,实在是狭隘了。
此刻,某人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浮起一丝笑意。
若时光可以凝止,他,会抱着怀中人,永远,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