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灯盏如织,与繁星辉映闪烁。海岸边人潮喧闹,亲友间欢声笑语。

隋暮寒匆匆跑回海边放灯游玩的人群中,见一名白须老者,正怡然地欣赏着夜景,忙走过去谦逊地问道,“老人家,打扰了。劳烦问下,何处的海岸,可以在日落时分,看见……云山?”

“云山?...你说的,是海市蜃楼吧?”老者抚着白须,慈眉笑道。

“……正是!您知道在哪儿吗?!”隋暮寒急切地追问。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海市蜃楼。此乃可遇而不可求的奇景。不过,我曾听住在白鳞洲的人说,他们有人见过!好像就在刺碣渡口那块儿,能看见!但也得看机缘,不是天天有的!”老者哈哈笑道。

隋暮寒激动地朝白须老者揖礼致谢。

......

待隋暮寒赶到白鳞洲的刺碣渡口,夜已渐渐深沉。

海边放灯的人们,大部分都回家休息了。夜空中的灯火飘得高远,变成了渺小的光点。

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还在海滩边散步闲聊。

隋暮寒迫不及待地朝海滩奔去,希望在那些人中,找到他!

他奔跑找寻着,眼前掠过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不是...不是...不是!......

待最后,偌大的海滩上,再没有旁人,他面临的,是再一次的失望……

隋暮寒沉默地站在海边,看着一阵阵翻涌起来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一浪盖过一浪。

就如同他今夜不断升涌的悸动,再接连翻滚的落寞,将他打回残忍的现实。

他甚至开始质疑是否是自己执念成狂的误判,那首诗,根本与他毫不相干!

那人的性子,他是大概明了的。“清敛”之人,又怎会作出如此“浓烈”之举?!...

不远处的天边,又升起了一盏盈盈灯火,它缓缓地,飞向虚幻迷离的夜。

可他,已无心欣赏。

海水开始涨潮了,隋暮寒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犹如一尊肃穆的石像。任海水不断冲刷到他的脚边,将他的衣摆打湿。

他的身体陷进漆黑的夜里,融入曾经最为熟悉亲切的黑暗孤寂。那是久违的他,他曾经,如此享受一个人的遗世独立。

过了好一会儿,之前那盏夜盈灯已升得高远,上面的图案遥远得模糊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