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隋暮寒扶到床榻上,脱去他的靴子,为他盖好锦被,有些恍惚地合上屋门。
屋外,出乎他的意料,竟无一人守卫。
棠离大概是去领罚了,而以隋暮寒当时的状况,下属们估计都忌惮得避之不及。加之隋暮寒的脾性,他也从不安排侍从进入其寝居之所护卫。
吴幽沉思了片刻,“也好。”他稍稍松了口气。
没多久,他又折返回来,手里捧着一只精巧的香炉。
他特意在熏香里调配了一些安神之效的干花药草。隋暮寒今晚这副模样,明日醒来免不了头昏脑胀。有这个药香相伴入眠,明早应该可以舒缓一些不适。
吴幽将香炉轻轻放于屋内桌案之上,这才惊见那张画还在地上,仓惶拾起收好,接而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现在该如何是好?...再逃跑一次,恐怕还是会被抓回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救城中的百姓!”吴幽心烦意乱,站在隋暮寒的屋门口不知何去何从。
“也罢,只能赌一次了。”
......
茫茫云海中,一名仙逸的白衣男子,背倚着一株苍天巨树,席地而坐。
他举着一只玉壶,稍稍摇晃,仰天清笑一声,莞尔,壶中玉露落入口中。
“他是谁?”一名稚童怯生生地走近,想看清他的模样。
云雾缭绕间,仙人的面庞若隐若现。
“拿着……”那名男子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将掌中之物递给孩童,他的右手腕上,系着珠光丝缎,上面刺绣着一只,青色的雀鸟……
他手中的,是……
这是隋暮寒儿时的记忆,他亦越来越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幻梦。
但他确定的是,因为这个梦,他捡回了一条命。
他清楚记得昨夜,自己在熟睡中脏腑突发剧痛,口吐黑血,来不及呼救便已昏死过去。
翌日梦醒,他仍卧于榻上,枕边与唇角乌血凝渍,其所处屋门紧闭,并无宫人发现,其身体却已安然无恙,毫发未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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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时日,再见到梦中之人的儿时期望,支撑着他,熬过了最黑暗的岁月。
这些年,记忆逐渐模糊,这个梦,也越来越远。他,已经,许久许久,未入梦来。
“别走!”第二天清晨,隋暮寒猛然惊醒。
梦中男子虽只简短说了二字,但他的声音,萦绕耳畔,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