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母忙活完后,已经到了中午一点多。
张文焕早就饿了,催着父母快快下山找一处餐馆吃饭。
一家三口下了山,张文焕不挑食,想随便找一处吃饭。
张父不乐意,车子走走停停好一会儿,他终于指着一家小饭店说:“就这儿吧,墙上写着特色菜豆酱焖跳鱼,咱们去试试。”
张文焕停好车,几人进店点菜吃饭。
饭菜上来,张文焕吃了几口,忍不住发牢骚:“就这还特色菜呢!小鱼煎得零零落落,老鸭汤里找不到几块肉,汤喝起来像涮锅水。”
张父微笑道:“出门在外不要太挑剔,这地方是新开发的旅游小镇,做的就是一次性生意,没指望过咱们当回头客。”
张文焕没吃饱,又唤来店员加一份烧鸡、一份香辣蟹。
守店的老板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粉,眉毛是纹过的,透着一种突兀的暗青色。
她开口说话时,张文焕下意识抬手遮住碗,总担心她脸上涂得不均匀的粉末会掉进自己的碗里。
此时老板娘裹着油腻腻的围裙跑过来在菜牌上加了菜,又懒洋洋走到后厨门口,啪一下将菜牌丢进去,道:“三号桌加菜。”
里头一个嘶哑的嗓音唔了一声,再无其他话。
门口坐着一个眼神淡漠、腿脚残疾的老年男人,他阴鸷的眼神一直盯着老板娘。在老板娘经过身前时,他突然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老板娘低头呸了一声嫌恶地扭身离开。
张文焕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有点恶心反胃。
吃过饭,老板娘拿着菜牌来收钱,张口报出一千五百块。
张文焕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
“一千五百零八,抹去零头,一千五。”
张文焕顿时明白这是遇上宰人的黑店了,气得据理力争:“一个炒青菜、一个老鸭汤、一个豆酱焖跳鱼,一份烧鸡、一份香辣蟹,了不起就八百,怎么可能这么贵?”
他觉得自己还说多了,就按菜式的水准和份量,说五百都嫌多。
女人刚才懒洋洋的神色陡然一收,眯了眯眼,尖刻地说:“小伙子,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跳鱼是我们观音山里特产的银丝鱼,在别处吃不到,市场进货价都得五百多块钱一斤。你们吃一斤半,不得小一千啊?”
“还有螃蟹也是观音山里的特产绿毛蟹,烧鸡是我们养的走地鸡,跟外头那些饲料鸡能是一个价么?”
女人说这话时嘴皮子一张一合,麻溜得就像豆子般咯嘣脆,可见这番说辞她已经重复过很多遍。
张文焕掏出手机要报警,女人脸色突变,厉声喊道:“金宝、元宝快来,这里有人吃霸王餐还想闹事!”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他们气势汹汹握着手臂粗的木棒冲进来,明显来者不善。
气氛一触即发,张父按住张文焕按手机的手,叹气道:“文焕,算了,出门在外不用太计较。”
张文焕还想再说,张父已经亮出二维码付账,随后张母收拾手袋,两夫妻将儿子硬拽出去。
上了车,张文焕余怒未消,坚持要报警。
张父道:“你先开车,在别人的地盘上讨不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