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王九郎?”
“咄!王九郎的车怎么会排在第三位?此为江东贺氏的徽记呢!”
“江东贺家?那也是公卿大族啊。”
“是啊,是啊,他们也是大士族呢。难道这位就是贺家的大郎君?”
“能跟王家九郎君组成车队,必是贺家长房嫡子大郎君无疑!”
“贺家大郎君也是美若谪仙啊!”
“我等亦爱慕贺家大郎君!”
“哎呦,后面还有一位郎君呢!那可是谢家的郎君!”
“今天真是开眼啊!居然几大公族的郎君一起到我们临州城!”
“能见几位郎君同时出现,此生足矣!”
“此生足矣啊!”
……
萧媛靠在马车的榻上撅着嘴巴不乐意的对她的丫鬟紫玉说道:“九表兄真是的,把阿绣弄到他的车上去,到了这临州城,他自己不露面,倒是让十一郎露面,叫外边那些人评头论足的,讨厌死了。”
紫玉靠在马车的车窗旁瞧着外边的景象,嘻嘻笑道:“十一郎君的风采绝不亚于九郎君呢,你看那些妇人们都在叫十一郎君呢。”
“呸!谁稀罕呢!”萧媛啐了一声,越发的不高兴了。
“姑娘姑娘!”紫玉见萧媛不高兴了,便转身过来拿着扇子给萧媛扇着,含笑劝道:“十一郎君还是个少年郎呢,叫那些妇人们看看不妨事的。”
“去!我就是不乐意嘛!”萧媛撅着嘴巴生气的哼道。
“是是是,姑娘不乐意了,待会儿到了家,叫十一郎君好好地给您赔不是。”紫玉笑着拿着扇子掩住了嘴巴。
临州城里有王家和萧家的支族在,支族的郎主听见主家到了,都忙着收拾院落迎接众人入住。贺家在这里也有一房支族,是贺家二房的一个庶子,名唤贺惠,算起来应该和贺康是同一个辈分。
贺惠在族中掌管着绸缎生意,为了方便南北往来在临州城买了一所院落,也开了两间店铺。此时听说贺康带着女眷到来,便慌忙吩咐家人收拾院子,自己则坐着马车出门去街上相迎。
与贺惠一起上街相迎的还有贺府女公子贺绾。
贺绾本是贺氏二房嫡女,早在王老夫人和温夫人等人南迁之时便已经随着父母南迁。不凑巧的是,贺氏家族一路南行路过临州城的时候,贺绾的母亲崔夫人染病,贺绾便留在了临州城服侍母亲。崔夫人的病每况愈下,贺绾便带着丫头仆妇们日夜服侍。
今日贺绾也是因为听说贺绣随着贺康到了临州城,又听说了贺绣曾与王九郎两次共患难,又在北面百里之外的杨家林一带和王博一起巧用妙计全歼了叛军两千人,她十分的高兴,服侍着崔夫人服了药便随着贺惠出门迎接来了。
但当贺惠和贺绾二人见到贺康互相见礼之后才知道,贺绣因为负伤被王九郎带在身边照料,此时已经被王家的族人接着去王家宅邸去了。她这番出门迎接的也只有已经给苏培做妾的贺纹一人。
贺绾原本也是跟贺纹一起长大的,苏培之前教授琴课,贺绾也曾过去一起听过。
只是时过境迁,此时贺纹已经成了苏培的妾室,而贺绾身为嫡女,真是感慨万千。
贺纹更是没什么颜面,见了穿着一身翠绿色华丽裳服的贺绾心里更不是滋味,二人相见时,她只淡笑着欠了欠身,叫了一声:“阿绾,你也来了。”
贺绾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是啊,本来还以为可以见一见阿绣呢,不想却是晚了一步。”
贺纹冷笑一声,叹了口气,说道:“阿绣现在是王九郎的心肝儿呢,可不是谁想见就见的。”
贺绾听这话便放下了脸,不悦的说道:“阿绣和王九郎有同生共死之谊,王九郎乃是当今名士之首,若是他不看重阿绣,不照顾阿绣,他就枉为名士。阿纹身为公族之女,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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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纹被当街如此呵斥,十分的没有脸面,刚要还嘴,却见贺康也转身看过来,目光冷峻瞥了她一眼,她便觉得如锋芒在背,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忙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贺绾却已经吩咐驭夫:“走吧,回家去。”
“是。”驭夫答应着牵着马缰绳调转了方向,载着贺绾回去了。
贺康又不满的瞥了一眼贺纹,皱眉说道:“阿纹,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贺纹一怔,便哽咽着低下头去。
苏培看着贺康的马车走了,才转身来说道:“阿纹,你怎么能这样?阿绣如今这样的境况,对贺家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啊!王九郎看重她,就会对贺家有利,而你身为贺家女,又有什么不好呢?你真是糊涂!”
“我……”贺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贺绣有这么大的偏见,只是她一想着贺绣如今的风光盖过了她,便觉得心里委屈的难受。都是庶女,凭什么她能这么风光?凭什么自己就只能为奴为婢呢?!
贺绣和王博同乘一车进了王家的宅邸,马车一停便有八个标致的婢女迎上前来服侍,王博下了车后立刻有两个婢女上前来福身道:“请郎君入内。”
王博摆摆手,转身向着车内说道:“阿绣,到家了。下车吧。”
贺绣一手扶着肋下,慢慢地出了马车,刚要抬脚下车,王博却伸手把她抱了下来。
旁边服侍的婢女都吓得低下了头,一个个都往后退了几步,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王博放下贺绣,转身吩咐:“来人。”
两个婢女立刻上前应声:“奴婢在。”
“服侍女公子进内宅去,预备热水,好生伺候女公子沐浴。”说着,他又低声对贺绣说道:“你身上有伤,万万不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