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贺绣侧脸看着明珰,轻声问道:“你不去服侍九郎?”
“九郎让奴婢服侍女公子。”
“跟着我?”贺绣不解的看了看王博的马车,那边王博已经登上了车辕,正回头看向这边。
“是。郎君吩咐奴婢从今日起跟着女公子,照顾女公子的起居。”
“为什么?”贺绣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就派人过来盯着自己了?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在奴婢看来,郎君这是牵挂着女公子,怕这一路上颠簸劳碌,女公子的身体吃不消吧。”
“哼……”贺绣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上车吧。”
明珰微微一笑,并不计较贺绣对自己的态度,和百灵一起随着贺绣上了马车。
这一次车队扩大了两倍,王家,桓家,贺家和谢家四个公卿家族组在一起,车队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中午的时候车队并没有到达任何村落镇子,便在野外简单的用餐。
这一带似乎还没有经过兵马的践踏,野外绿柳成荫,芳草萋萋,庄稼地里的小麦已经已经抽穗,微风吹过,麦浪滚滚,入眼皆是一片碧绿。
贺绣从马车里下来站在路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绿景想着心事。
身后蓦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琴声婉转高远,一听便是有大胸怀大智慧之人所奏。
百灵拿了一把折伞从后面走过来,撑到贺绣的头上替她挡住热烈的阳光。
贺绣微微侧脸,看了看身旁的百灵,轻声说道:“是谁在抚琴?”
“姑娘,是王九郎呢。奴婢可是第一次听见王九郎抚琴,九郎的琴声真是美妙啊。”百灵欢呼雀跃的神情让贺绣微微一笑。这世上多少女儿家对王九郎倾慕不已,像百灵这样的小丫头这一辈子能听见九郎的琴声也是很奢侈的事情了吧。
没多一会儿,伴着琴声又有人高歌,歌声高亢,一度把琴声给压了下去。婉转时有呜呜如噎,把琴声也衬托得更加悲伤: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亲。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
百灵忍不住心头的痒痒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姑娘,是桓四郎呢。”
王博和桓裕的身边围满了女公子和婢女们,甚至连嬷嬷们也都悄悄地凑了过去。
他们二人则坐在高坡上的柳树下,一个抚琴,一个高歌,根本不把这世上的任何人看在眼里。
午饭后大家继续赶路,只是却比上午时气氛热烈了很多。
贺绣靠在马车里听着外边众人兴奋的谈论,知道是王博的琴声和桓裕的歌声振奋了大家。她只是懒懒的靠在榻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随着马车的晃动,贺绣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不知不觉间已经睡着了。
刚迷糊了一会儿,便听见车窗外有人低声问道:“女公子?女公子?”
明珰转身去凑到窗口,不满的问道:“何事?女公子正在安睡。”
“郎君有事,请女公子到前面的马车里去。”
贺绣听得出来是云木的声音,便闭着眼睛继续装睡,不出任何声音。
明珰低声说道:“女公子睡着了,等她醒了奴婢自会跟她说。还请你回去跟郎君说吧。”
外面沉默了片刻后,又传来云木的声音:“可是,郎君说有要事呢。”
“女公子累了几日,身体十分的虚弱。你确定郎君的意思是叫醒她吗?”
“……”云木当然不确定,他来的时候贺康也不知道贺绣睡着了。
明珰声音微微提起来:“你既然不确定,那就先求请示一下郎君再说吧。”
“好吧。”云木轻声叹了口气,离开了。
明珰刚坐回来,贺绣便睁开了眼睛。明珰忙欠身道:“女公子,奴婢吵醒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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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绣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云木的声音那么大,我早就醒了。”
百灵递过一盏茶来,微笑着说道:“还是明珰姐姐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个云木给打发了。”
明珰则欠身说道:“女公子,奴婢僭越了。”
贺绣笑道:“九郎叫你来我身边,不就是让你来做这些的吗?这有什么僭越不僭越的?反正我也不想去大兄跟前听他的教诲。”
百灵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赶紧的跪直了身子从车窗帘子的缝隙里往外看了看。
见跟在马车两侧的护卫是阿信等人,才放心的拍拍胸口坐了下来,低声说道:“姑娘,吓死奴婢了。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要随便说哦。若是被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