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淡然一笑,笑声里带着几分玩味:“哦?那阿绣凭什么以为我会出手相救呢?”
贺绣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她抬手拿起自己的茶盏,端庄的喝了一口茶后,方不紧不慢的说道:“九郎此番救阿绣一次,来日阿绣终会以命相还。”
“以命相还?”王博又笑了,“可是我却想不明白,阿绣的命对我来说,有何用呢?何用我为了救你而得罪了太后?”
贺绣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一本正经的注视着王博,眼睛里带着几丝怜悯。这个自信到骨子里的家伙,他又凭什么可以断定自己的未来可以一帆风顺呢?
这种怜悯的目光仿佛是一把带刺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王博的身上。他脸上的轻蔑和鄙视慢慢地化为愤怒,冷冷的看着贺绣说道:“贺氏庶女!你凭什么总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难道我王博在你的眼里便是这般不堪么?”
“否。”贺绣忙敛襟危坐,微微低头,十分恭敬的回道:“郎君便如天上的明月,冷傲高洁,清明华彩。妾乃卑微低贱之人,岂敢对郎君不敬。妾所担忧者,乃是当今之乱世。郎君自知,北面鲜卑人已经自称燕国,又有善战的慕容恪领兵南下,兵马一度踏过了黄河。如今虽然已经返回,但据说他们就在黄河以北驻扎,对洛阳城依然是虎视眈眈。西面刘汉大军已经攻下了长安城,洛阳对他们来说也犹如囊中之物。而东面……”
贺绣说到这里便停下了。
东面琅邪王早就联合了太原王氏本家南迁至建康,东南两面尽在琅邪王的掌控之中。这些事情本就是太原王氏所做,身为嫡子的王博又岂会不知?
贺绣停了下来,王博却没有接她的话。
他只慢慢地伸出手来,拿起刚刚被他放下的那盏茶,慢慢地凑到唇边,轻轻地沾了一点。
屋子里十分的安静,安静到贺绣可以听见自己一呼一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