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丫头,明明只有十三岁,为何却让人感到一种近乎看尽沧桑的平淡和近乎孤绝的冷静?

这种平淡和冷静每每都让谢燕文不安,以至于叫人给贺府的贺康写请帖的时候,怎么也按耐不住心里的冲动,叫身边写请帖的文士给贺绣单独写了一份。

今日再见,这小丫头却少了那晚的那股锐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一路低着头走到角落里坐下去,又自以为自己躲的很好了,便在那里悠闲的吃喝。

这小丫头以为她是谁呢,可以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自由自在的。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一见到她心里便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而她却可以气定神闲?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把她拉出来,让她乖乖的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下意识的,谢燕文是想看一看这小丫头慌张的样子。

可是他又失望了。

贺绣根本就没有慌张,也没有被重视的激动。

她甚至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迎着众女或不屑或轻蔑的目光,坦然的答应了一女的要求。

这样洒脱,淡定,不卑不亢的贺绣,落在谢燕文的眼里一点也不比她周围的那些嫡女差,她甚至比那些嫡女们更加孤高自诩,目下无尘。

一轮对诗过去之后,众人便各自端着酒杯走到那一幅洁白的素帛跟前互相品评,谢燕文则端了一杯酒慢慢地绕过众人走到贺绣面前,手里的酒樽一举,微笑道:“阿绣,你真是令我惊喜。”

贺绣淡然一笑,目光错过谢燕文那脉脉的温情看向那边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的众人,说道:“三郎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