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至借坡下驴,叹气一声,“哎,既如此,那便去王府吧,大不了被王爷责罚一番。”
一炷香功夫后,刘公公又被带到王府门口。
他走下马车抬头看了一眼,硕大的‘凉州王府’金子牌匾黯淡无光,哪有一点天家威严。
他哂笑一声,旋即迈步朝里走。
管家通报以后,沈墨渊以黑纱蒙面从内殿走了出来。
刘公公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偷偷瞄了一眼。
沈墨渊精神萎靡,虽然包着面纱,却看的出眼眶殷红。
难不成真的生病了?
刘公公这般想着便开口问道,“王爷身体抱恙,奴才本不该打搅,只是太子有令在身,奴才不敢耽搁。”
他清了清嗓子,从袖子里掏出教令展开。
沈墨渊并没有跪下的意思,依旧坐在主位上冷眼瞧着。
刘公公虽然知道这样不合礼法,但是他不敢在沈墨渊跟前造次,只能对着绢布将教令宣读了一遍。
沈墨渊脸上涨的通红,突然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向刘公公。
刘公公双手将教令举至头顶,等待着沈墨渊来接。
沈墨渊咳嗽了几声,然后越咳越激烈。
刘公公甚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喷洒到教令之上。
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此时沈墨渊面上的黑纱褪去了一半,露出满脸密密麻麻的红疹,他的嘴角挂着鲜血,看起来极为可怖。
刘公公将教令收回,上面已然染上了殷红的血迹。
他舌头打着哆嗦开口,“王,王爷,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他现在明白了,怪不得城内兵士们都围着面纱,此疫多半是会传染。
自己方才与沈墨渊和陈至接触许久,只怕也有危险。
“陈长史。”沈墨渊重新坐回椅子上开口说道,“传令各县……各县……征……征缴六万斤大米……”
短短一句话,沈墨渊说了好一会才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