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这记性,怎么还能称呼陛下呢,该叫太上皇才是。
太上皇在行宫的日子过得可还舒畅?”
陈公公双眼无神,耷拉的眼皮底下是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满身酒气的唐景年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难得侯爷还记得奴才,既然侯爷已经知道了,那老奴也就直说了,稍后还请侯爷多多配合,免得咱们这些下人粗手粗脚的弄伤了侯爷。”
“好说好说,说起来,我也正想见见太上皇呢。”
说完唐景年就整个人往下一滑,腿脚连蹬几下将马车里碍事的东西都给挪开,呼呼大睡起来。
陈公公看着唐景年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忠勇侯这辈子不成器却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了。
陛下再怎么也是太上皇,可是尔等能欺辱的!
太上皇到底是当了多年的皇帝,唐景年换了一身衣服,从运送蔬果的侧门被带了进去,一路上居然也没有惊动什么人。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啊!
看看,这漏洞多大!
不安全,太不安全了,唐景年都为新帝感到担忧啊!
太上皇的行宫,可是防卫的重中之重,都是由新帝的心腹看守, 居然让人随意进出,这还能忍?
进了行宫,唐景年明显感觉到一层暮气。
行宫的草木茂盛,修剪的也精致,伺候的宫人来来往往规行矩步,身上却没有一点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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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宫人们都知道,伺候太上皇是没有前途可言的,等到太上皇殡天之后,这西宫上下所有的人都是要殉葬的。因而个个都惶惶不可终日,面上实在难以挤出笑来。
一踏进太上皇住的西宫,光线陡然暗了一层,一股子老年味和苦涩的药味混着暖气扑面而来。
香炉里还燃着香,都遮掩不住这股衰老病弱的气息。
门窗微微敞开,却又摆着几张立起的屏风,屋内早早的就燃起了地龙,温暖又昏暗的环境让人憋闷。
太上皇现在的日子跟之前比不得了,宫里那些熟悉太上皇喜好的宫人们,基本上都在宫变时死了,现在这些都是到了行宫新拨过来的,自然是没有以往称心的。
失去了权利地位,巨大的落差,显然让这位高傲的帝王难以接受。
唐景年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床沿,看着躺在床榻上这位昔日的帝王。
没有了帝王的光环加冕,太上皇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枯败的行将就木的老人。
“陛下啊,您怎的如此憔悴?这是躺在病榻上起不了身了?
哎呀呀,说起来,您还要比我小上几岁呢。
啧啧啧啧~~您现在这样儿,看上去可真不怎么好啊!
看上去活不长了啊——”
唐景年张口就是暴击。
吓得周围的宫人大惊失色!
大逆不道啊!
这毕竟还是太上皇啊!
还是陈公公率先反应过来,大声斥责道:
“放肆!!忠勇侯你嫌命长了是吧?胆敢胡言乱语!!”
唐景年一巴掌把个老太监扇了个倒栽葱,“嚷嚷什么!嚷嚷什么!!左右都是要死的,还不让人说两句实话了!”
早看这张丑脸不顺眼了。
“咳咳咳,除了忠勇侯留下,都出去吧。”
太上皇浑浊的眼睛陡然锐利,贪婪的看着唐景年的年轻健壮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