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民德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轻轻挥了挥手,语调轻快地说道:“那朕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司马帮主。”
司马瑜行了一礼,面色冷峻,内心暗自盘算着种种应对之策,然后在梁民德的注视下,缓缓退下。待其身影渐渐消失于门外,梁民德那笑意瞬间凝固,脸上再无一丝和善之色。他目光一扫,厉声命令道:“所有人,退下。”
殿内众人闻言,皆恭敬行礼,纷纷退去,不敢有半分迟疑。待四下再无旁人,只留下黄承锡一人时,梁民德缓缓坐回主座,神情冷峻如霜,眼中寒光乍现,沉声一字一句道:“跪下!”
黄承锡听得此言,心中骤然一凛,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额间冷汗直冒。他迅速跪倒在地,双膝触地,身体微微颤抖,不敢抬头。他并不知自己究竟何错,只因梁民德的威严气势,便已叫他恐惧非常。
梁民德冷冷注视着跪伏在地的黄承锡,缓缓开口道:“安胜灵信中所述,海蝰帮首领盘忠捷竟手持禁军械火枪。此等利器,自狂人之战结束后,已封禁于顾家府地下,只准顾家后人掌控,外人不得擅取。如今一个海寇区区匹夫,怎敢窃据禁器?你倒是给朕说说,为何盘忠捷能得此利器!黄承锡,你可有何见解?”
梁民德的话音冷冽如刀,每一个字都仿佛击打在黄承锡心头。他此刻早已被陛下的盛怒吓得面如土色,身子如筛糠般颤动,战战兢兢地答道:“或……或许是顾家之中出了叛徒,将火枪私售于外,才致此祸端。”
梁民德眉头微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悦与冷意,他缓缓起身,目光如刀锋般凌厉,直逼黄承锡的心魂。随后,他冷哼一声,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既如此,那便随朕走一趟顾家,看个究竟!”
“是,陛下。”黄承锡低头应命,声音几近哽咽,不敢有半分抗辩。
两人片刻后抵达顾府。此时的顾家,已由顾子萤掌控大局。顾子萤见桓武帝与黄太尉骤然而至,心中大感惊诧,神情中却透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急忙唤人准备酒菜以作款待。然而梁民德摆了摆手,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淡然道:“不必如此客套,顾家主。朕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相询,望顾家主直言无隐。”
顾子萤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恢复镇定,连忙请梁民德与黄承锡入座,亲自奉茶于前,恭敬地说道:“陛下,不知是何要事,竟劳您大驾光临?”
梁民德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深沉如海,缓缓说道:“朕近日整顿扫黑队伍,顾家主当有所耳闻。然在剿灭南海海寇之时,安胜灵传书告知朕,那海蝰帮之首盘忠捷竟持禁军火枪相抗。朕思量再三,不解此器为何流落他人之手。顾家乃朝廷重臣,掌控火器多年,素来秉公持正,朕本不愿生疑。然此事攸关国威,还望顾家主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梁民德言辞犀利,语气中暗含威压,而在他滔滔话语之间,顾子萤的眼神不经意间瞥向了梁民德身后的黄承锡。此一瞬间,梁民德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仿佛捕捉到了猎物的破绽,心中的疑虑随之转化为笃定的结论。
顾子萤在那威严如山的注视下,感到一股寒意直透心底,不禁感到阵阵胆寒。然而她更多的是疑惑,心中未解之惑逐渐浮现,她紧蹙眉头,忽然道出一句话来,竟令黄承锡骤然变色,双目圆睁,满脸惊恐。
“是黄太尉啊。”顾子萤的目光在梁民德与黄承锡之间来回游走,察觉到梁民德脸上涌现出隐忍的怒意,而黄承锡则是满面苍白,冷汗直冒。顾子萤诧异地轻声问道:“陛下竟不知此事吗?”她随即又将疑惑的眼神转向黄承锡,道:“黄太尉,那日你亲临顾府,言道是奉陛下之命,欲收藏一火枪于府中。念及火枪若离开顾家,便只是一寻常之物,加之此乃陛下所需,我便未加多虑应允。谁曾想,这火枪竟会落入海贼之手?”
“我没有……”黄承锡惊惶失措,正欲开口辩解,话音未落,便被梁民德一声冷哼打断。梁民德神色严肃,语气低沉却不容置疑地说道:“朕对此事一无所知,黄承锡亦不知情。此事恐怕是有人使用了易容术,假扮黄太尉,以图谋骗取顾家主的信任。”
顾子萤闻言,顿时大惊失色,面色骤变如土,连忙跪伏于地,战战兢兢地叩头道:“请陛下息怒!皆因小臣失察,未能识破这等奸计,还请陛下降罪!”
梁民德见状,神色稍稍和缓,伸手将顾子萤扶起,温声道:“事已至此,朕已查明真相,暂不追究此事。眼下最重要的是筹谋退敌,顾家主,还望你能全力以赴,与朕共破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