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归乡时灾厄早已结束,可写在人们脸上的悲伤与恨意,爱人离去后的痛楚、残垣断壁的城市,无时无刻不在午夜梦回时找上她。
罗莎琳捂住未被面具覆盖的半张脸,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中掺杂着极致的癫狂与嘲弄。
可笑那魔龙即使身陨,心脏仍旧保有充沛的生机。
可笑这心脏竟也是赤红的颜色。
可笑它身陨后竟然也学起了那“一鲸落,万物生”。
可笑它滋养出的这一方“世界”都如它本身一般,让人感到无比的厌恶与恶心。
随着她的笑声越发疯狂,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沙哑,最终只剩下了短短几口气声。原本,她应该是要哭的。
可在五百年前沙漏停滞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流泪的资格。
她的泪腺早已干涸,其中只余下了被层层坚冰镇在最深处的,连她本人都要被吞噬殆尽的炽焰。
……
达达利亚两人几乎是上岸的同时就追着罗莎琳的脚步行进。
若木却盯着远处那棵遮天蔽日的巨树微微出神了一瞬,他拨了拨肩膀上坠着的一枚神之眼空壳。
“沃尔尼,你到家了吗。”
早已熄灭的神之眼自然是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的回应,只有碰撞在另外一枚邪眼上时的声响略微响起。
他看着化作一团湛蓝的水汽直扑雪山的达达利亚忍不住摇了摇头,自身化作一团雷光追了上去。
年轻人火力旺就是抗冻啊。
他看着达达利亚一头扎进了雪山里,一边感慨的同时一边从裂隙里取出厚实的大衣与围巾,几乎武装到了牙齿后才进入龙脊雪山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