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师父出关以来,清昙比之前忙碌起来,先是将观里的事挑拣一些重要的,禀告师父,又把后面已经接下的法事仔细告诉了师父。
油灯的光照在清昙的脸上,清昙面目清秀,眉骨分明,眼神刚毅,瞧着自己的徒弟,一瞬间竟让广林道长有些许的恍惚,原来的小道童现在已经是大师兄了啊,这日子,过得真的太快了······
广林道长捻须微笑,他对清昙,真的是满意的紧,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哪里都优秀,聪慧、平和、温润,也是一个极有仙缘的,继续潜心修道,飞升之日指日可待。
清昙此时怎会知道师父的心思,他正一一向师父禀告闭关期间,观里的大小事宜,观里的生活每日都差不多,早课、饭食、经课、挑水、劈柴等等,都是日常做惯的,观里的师弟们也都没有太过调皮捣蛋,他们对于宽容大度的大师兄,无人不信服。
所以清昙代行管寺职权的这段时间,也是没什么,除了······
清昙微微皱眉,还在犹豫要不要向师父禀告,哪知道广林道长早看到了他的神情,开口问道:“清昙,你是有什么事在考虑要不要向我说?”
清昙忙道:“是的,师父,请您明鉴,两个多月前,我无意中在后山发现一个黑衣女子身受重伤,我将她带回了观里疗伤,原本瞧着是人快不行了,没想到她撑过来了,现在就是在养身上断了的骨头。”
“哦?”广林道长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救人一命,也是积德行善之为,只是为何你似有什么其他难言之隐?”
清昙面有愧色,道:“自那女子入观以来,我们发现有人来观里窥伺,那天我追出去,那人也是女子,一直追到无垢潭边,那女子竟然丝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
“跳了无垢潭?”广林道长有点吃惊。
那个深潭从来没人下去过,观里的人都知道,虽不是严厉禁止进入的禁地,但是那深不可测的样子,着实让人心惊,观里的弟子们无事也不会去那里。
见师父吃惊的样子,清昙眼中的愧色更甚,道:“是的,当时我追她至潭边,还没问出什么,她就突然跳下去,我着实没有想到,师父,这的确是我的错,我不该······”
广林道长面上恢复平静,打断清昙的话,道:“我的好徒儿,你有什么不该的?这么一位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来咱们上善观,自然是要追问一番的,你做的没错。”
清昙沉默不语。
广林道长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的这位徒儿最是心善,眼下怕是将那女子的死亡归结到自己身上,觉得如若不是穷追不舍,又怎么会跳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