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顾七七不再看杨霆，准备回去山寨，就听见身后杨霆踉跄的站起身来的声音。

她转过身，见杨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凝望着她，目光恍惚间又变得呆滞又苍白。

嘴里还在喃喃着说：“不可能……你不可能不愿与我一起，不可能……”

顾七七不想再听他说那些话，皱了皱眉，悄悄用眼神示意顾玖自己先走一步了，也不管他看没看懂，反正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七七心想，倘若真有个万一，剧情真的按原剧情来走，这乱世，不仅杨霆活不了多久，就连她也很难活得下去吧？

然而杨霆依旧还是那个姿势站着。

顾玖也准备离开，转过身时，他脚下顿了顿，随即略微侧过脸缓缓开口说了一句：“见死不救时，你可曾想过她有多绝望？这样的你，又怎敢奢求她爱你？”

杨霆面色刹那青白，脚下踉跄，后退着直至跌坐在地。神情恍惚的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直到大滴大滴的雨水不断砸在他的头顶、脸上、身体上，冰凉的感觉袭来，杨霆才回过神来。

只见荒野的四周空无一人，唯有地上的几种绿色草药醒目的提醒他，刚刚确实有个人救了他。

此时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感受，他抬手缓缓捂向自己心脏的位置，只觉得那里疼的宛若被人剖了心……

他眼神空洞，嘴里却在喃喃：“对不起啊……我当时觉得……拼命救你的话，不过是多死一个我罢了……我想……只要我不嫌弃你……我们一定能好好活下去……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他缓缓爬起身，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而当夜便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梦见了他与顾七七那天私奔，他们一样遇上了土匪，他们惨遭围堵，而顾七七被那么多人……

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而顾七七重病、郁郁寡欢，他断腿、酗酒、悔恨，却不忍丢下。

在他死后，他化身成一缕孤魂，看着她苟延残喘，看着她望着司言马上绝尘而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见她面黄肌瘦的躺在床上咳嗽着死去，眼角滑下的泪水……

那一刻，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感到了无比悔恨？

……

醉月楼后院的雅间。

秦掌柜毕恭毕敬的对着司言说：“公子，人都已经带下去疗伤了，您放心，嘴巴都紧。”

司言昂了昂首：“可追踪到夫人去哪儿了？”

秦掌柜点头：“是。特意照您安排的，找了几个身手好的跟上，一路追踪到了一片荒郊野地。不敢靠得太近，只知道夫人将杨霆扔在地上，用酒浇醒的，之后聊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话音落下，司言忽然顿了一顿，握着桌角的指尖悄然收紧：“你确定，是扔在地上的？”扔这个词让司言感到了一丝喜悦。

他也想起了在院子里时，顾七七也是将杨霆扔来扔去的，半点也没有曾经那喜爱杨霆的样子。

见秦掌柜认真点头，开口给了确切的答案，司言心下稳稳雀跃，轻咳了一声示意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