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路边的树木早已褪去了葱郁的绿叶。
午夜的费城,仿佛被一层静谧的纱幔笼罩着。
车子停在楼下,司机转身轻唤了声此刻正双眸微闭,仰靠在座椅上的男人。
“肖总,到了。”
肖霖缓缓睁开眼,待因酒精麻醉的头部有所缓和后,他才从车上下来,朝着一楼处的储物寄存箱走去,取出了里面沉甸甸的包裹。
电梯直达目标楼层,打开灯,他丢下一直搭在肩膀上的外套,拿着包裹来到客厅。
如往常那般,坐在沙发上,他一封接着一封地拆开包裹里的信件。
阅览着上面清秀的字体,一如既往,当目光停顿在某处时,他依旧时而露出笑容,时而又陷入沉默。
但今天所看到的,明显使他的情绪出现了较大波动。
不仅仅是因为信件里提到了肖放,更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所谓准舅妈。
就单单看那长篇大论的一顿夸,不知道的还以为小龙女抛弃杨过,要扑来他的怀抱似的。
肖霖无奈而笑,不禁自言自语道:“死孩子,学习不好好学,倒会乱点鸳鸯谱。”
待全部信件拆阅完,他扯了扯领带,整个人松散的向后仰去,等缓和片刻,又起身走向阳台,伸手拉开了紧闭着的玻璃门。
他双臂撑在冰凉的栏杆上,刺骨的冷风扑向单薄的衬衣。
然而,他却不曾感到有半点寒冷,反而是觉得清醒了不少。
但与此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不大的房子,却像无形中有着强大的魔力,每逢累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来到这里待上一小会儿。
以前虽然艰难,虽然要在兼顾学业的同时照顾那个小卷毛,可在回家途中,看到万家灯火时,想到家里还有个小不点儿在等着自己回去,心里还是有些暖的。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在这世上,起码有个人是挂念着他的。
甚至直到现在,挂念着他的人,依旧是那个整天“舅舅”“舅舅”喊着的小黏人精。
一年又一年,仿佛就是一瞬间,在他还没发觉自己已经二十七岁时,当初那个总爱把鼻涕往他身上抹,总爱哭哭啼啼黏着他的小丫头,就已经悄悄的长大了。
对他的依赖,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强烈。
短信少了,电话也少了,也从来不再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就很莫名其妙,明明不想去管她,可长大后不再黏着他的小卷毛,竟开始让他有了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