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是一进门就到处喊师父,从前院喊到后院,也不嫌累。
“姐姐去主阁啦,一会儿就回来啦。”赵玉洲听到动静后,从窗户边儿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道。
他从来三阁的那日起便喊江挽姐姐,一个没打算改口,一个也应声默许。
半年过去,这孩子倒是长高了许多,许是随了他亲爹,总是喜欢一头扎进书堆里。
方知许每每在不是授课的时间里看到他,都想绕道儿走,这孩子总是有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在等着他。
也因着他,二阁近些时日以来,倒经常跟三阁走动,乔决总会从山下买来一些小孩子玩的东西送给赵玉州,就连许廷宽偶尔也会同傅霖一起过来串个门。
“这孩子就是州州吧?”冬苓满脸欣喜地小跑儿过去,伸出双手就要去捏那人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脸蛋儿。
“这长相,长大了可不得了啊。”秦在锦也赶忙凑上前去,嘴里不住地赞叹道。
江洵听到这话,有些无语地瞥了一眼秦在锦,没好气地回怼道:“关注点难道不应该在修为方面么?”
“哟呵,你管我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武痴呀!一天到晚就知道修炼、打架。”秦在锦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想当初刚认识冬苓的时候,江洵的武艺可是远远不如她,每每切磋的时候都是以惨败收场。
然而如今再看,二人的修为已然不相上下了。
而他们三人当中,修为最低的反倒是秦在锦了。不过对此他倒并不在意,因为对于秦在锦来说,武学并不是他人生中的首要追求。
他最大的兴趣在于钻研医术,能够为人看病问诊、救死扶伤才是他最为看重的事情。
故而,只要自身的修为能够保证自己在遇到危险时,有一定的自卫能力就行了,没必要像江洵那样拼命地提升修为。
“呦呵,瞧瞧这是谁回来啦?真是稀客呀?难不成是在外头招惹了仇家回来躲债呢?”
在房间里惬意地午睡的陈叔,迷迷糊糊间好似听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刚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白日梦呢,毕竟这个声音已经好久没有在耳边响起过了。
当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那活生生站在自家银杏树下的不是江洵还能是谁!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陈叔只觉得自己的眼眶猛地一热,泪水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这孩子,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明明在寄回来的书信当中口口声声说着想念献岁、思念三阁,可是行动上却迟迟不见归期。
这一去,便是整整半年的时光,期间好几个月都不曾回过家看上一眼!每一次想要了解江洵的近况,都只能从旁人的嘴里听说一些只言片语。
此刻,陈叔原本满肚子的关切话语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他发现小洵儿好像又长高了不少,而且那性格也是愈发变得沉稳内敛起来。
仅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了几分令人不敢小觑的压迫感。
江洵闻声转头望来,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可不是嘛,不小心招惹到了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这不赶紧跑回来避避风头,躲上个两三天再说。”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笑起来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还是那个瘦弱的小乞丐,因为吃上一顿饱饭,就能傻乐个半天。
“哼!出息!”
江洵知道陈叔没有真生气,就是想让人哄哄他。
“这位是秦在锦,阳春门的小少爷,以后陈叔想喝阳春酒就找他要,绝对管够!那位同州州玩耍的姑娘叫冬苓,是相月山的弟子。”
江洵挨个给陈叔介绍道,虽然之前在信上又提过几句,但如今回了三阁,总归还是要正式介绍一下。
毕竟他们仨可是过了命的交情。
一起扛过冻,一起挨过饿,一起爬过大陈最高的那座山,只为了躺在上面看一晚上的星星。
“你姐姐估摸着晚上就会到。”陈叔说道。
秦念淑这半年来与江挽的书信都没有断过,那一条条的白纱也是月月都往三阁送。前些几日还在信中提及会来看一眼献岁阁的弟子大会,算着时间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