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却几乎没有人有心思祝贺新春,每个人都活在温病的恐慌之下。
林海棠和顾岸下了青龙山,发现这短短的半个月,感染的人几乎翻了两番,这次连维安城的人也没能幸免,温病在维安城中肆虐。
没感染的人闭门不出,感染的人在街上哭嚎,这些人的手上、脸上都是流着脓水的烂胞,他们抓着自己的脸和手,嘴里哭嚷着“我不想死。”
脸上捂着三角巾的士兵努力的调整秩序,还有头发花白的大夫在给大家发汤药:“这是章林县的神医林海棠大夫的药方,吃了就死不了,快过来领药啊!”
此话一出,众人饿狼扑食一般围了上去。
林海棠和顾岸急匆匆的走过,到了城门口,拿出公文出了维安城。
看着这些病痛的人林海棠实在不忍,但是再难受林海棠也必须到章林县才能把雪寒花拿出来,因为章林县是林海棠完全信任的地方,在其他地方,林海棠并不相信这些当官的。
况且,这雪寒花到底要配什么药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药效,这些都需要经过试验,半点马虎不得。
这个年,林海棠和顾岸是在马背上过的,两个人用干巴巴的饼当酒假装碰杯,然后咬了两口就又挥动缰绳,朝前出发。
这次回程的时间要比来时快上一半,仅用了三天时间,林海棠和顾岸就到了章林县城门口。
门口的小兵看到了林海棠和顾岸,竟然落下了热泪,小兵冻得干裂的脸上淌着泪痕,哽咽着说:“林大夫,顾爷,你们终于回来了。”
林海棠和顾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措,林海棠连忙说:“王小哥儿,你这是怎么了?章林县又什么事了?”
王小哥摇了摇头,说:“这外面现在不太平,找雪寒花又得爬山,你们出去这么多天,实在是担心你们出意外。林大夫你现在是整个章林县的救星,不,是整个康朝的救星,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海棠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笑着说:“王小哥儿快别哭了,这让别人看到了不得笑话你,我们先走了啊,找老先生们还有事。”
王小哥也有些不好意思,胡乱擦了把眼泪,因为脸被冻的太厉害,用的力道大了把干裂的口子撕开了,有些流血。
章林县已经不剩什么人了,街道上空荡荡的,连最初林海棠刚来时在路边看到的尸体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了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