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秋到冬,这几个月林海棠的头发不知道掉了多少根,一天天的都没睡过好觉,一睡熟了就会做噩梦,梦见整个章林县的人都病死了,他们变成了浑身溃烂,成群结队地过来掐着去林海棠的脖子,问她为什么不救他们。
林海棠每每都要吓出一身冷汗,幸好每次顾岸都陪在她身边。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顾岸抬起手,温柔的把林海棠耳鬓的发丝掖到耳后,声音轻而坚定:“我相信你可以的,你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顾岸总是这样,盲目的相信自己。
林海棠盯着顾岸看了一会儿,眼睛眨也不眨。
两个人无声对视着,林海棠看着顾岸幽深而温柔的眼眸,感受到了无声的安慰和包容。
良久,林海棠打起精神,站起身,开始找五位老先生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杨知文看到了林海棠,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丫头,是不是想出新方子了?”
林海棠摇了摇头,一脸菜色道:“杨老,我没有,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来问问你们。”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临时太医署的五人早就唯林海棠是瞻了,不为别的,就为林海棠这一身医术。
杨知文他们可是比林海棠早来了一个多月,非但没有遏制住温病的传播,整个临时太医署也只剩下他们五个苟延残喘,说句不好听的,杨知文他们可是准备好死了的。
结果自从林海棠来到这里之后,一切情况都改变了,虽然温病还是没有被治愈,但是林海棠成功保住了剩下人的命。
有命在,就不愁不能把这些病治好。
“丫头啊,”杨知文背着手,说:“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我们这些老头在在背后给你收拾呢,不用怕。”
“我们老了,医术也不精,跟你没法比,但是打下手我们还是在行的,”杨知文接着说:“不用怕有人会阻止你,上头已经发了话,一切以治病为重。”
这病治不好,那么整个康朝,危矣,这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也都在盯着章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