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还在下着。
菜香残留在狭小的租房里,相声和陆子寅的笑声交杂在一起,两人盘腿并肩坐在床上。
夜深。
租房逐渐安静。
余悸将电脑声音关小了些,转头看躺倒在侧已经睡着的陆子寅,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人看了半晌,而后也慢慢躺了下去。
狭窄的单人床上,两人并排躺着。
余悸盯着上方斑驳的天花板,长睫覆在眼睑上,本就黯然的一对眸子藏在长睫遮出的阴影下更显心事重重起来,他眼中像有化不开的愁绪,连带眼角的痣都给人一种阴郁。
和身旁没心没肺睡得正香的形成对比。
几位主持人在春晚舞台上你一言我一语欢庆着新年,声音不断从电脑里传出,音量调得有点小,余悸听不太清,他耳边只有身旁人轻浅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仿佛撞在了他的心脏上,明明很轻,却撞得他整个胸腔都在震。
余悸垂下眸,神色黯淡下去,他觉得自己恶心,觉得自己龌龊,阴暗,令人作呕。
羞愧、迷茫、无助,他眼底情绪变得异常复杂,眸光不停流转,余悸陷入无尽的挣扎和纠结之中无法自拔,难受得皱起了眉头。
此刻的他看着脆弱不堪。
陆子寅忽然一个侧身,一屁股将床边的余悸撞下了床去,跌落在地的余悸瞬间清醒。
从地上起来,收拾着情绪,将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陆子寅叫醒:“我送你回去。”
“别吵……”陆子寅困得不行,睡得迷糊。
大年初一,要么家家户户热闹,要么闭门外出拜年,偌大的村子只有方老太家冷清。
无亲无故,只有温黎一个外孙女的方老太已经习惯,对她来说有温黎就足够了,她并不羡慕别人家,但当宋知闲提着礼品在大年初一这天来给她拜年时,方老太还是开心不已。
忙前忙后给宋知闲上了一桌吃的。
今天难得有点太阳。
温黎躺在院子摇椅上和黑将军晒太阳。
方老太自己招呼宋知闲,并不要求温黎。
堂屋里的宋知闲坐在饭桌前吃着温黎外婆煮的鸡蛋面,这是专门招待客人的,当地的习俗,眼睛则时不时看院子里晒太阳的温黎。
看着宋知闲那望眼欲穿的样,方老太笑着道:“吃饱了就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好。”宋知闲感激地看温黎外婆。
几口将面吃完,起身去院子里找温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