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甚至根本不能被叫做为难。
是弥补,是赎罪。
需要道歉的不止是父亲,还有他。
小时候的他没有能力保护这个妹妹,长大后也没有去找她,人接回来后,他也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当初的无能和后来的不作为道歉。
甚至还利用过她……
温铭感到一阵阵的愧疚。
温百祥一连写了三篇,温黎都不满意。
在温黎即将要失去最后的耐心前,他交上了第四篇。
【我、温百祥,京城人,温氏集团现董事长,十八年前第二任妻子因羊水栓塞而不幸离世,留下一女,因为我的无知和迷信,我将这不幸的一切怪罪到了刚出生的幼女身上,认定无辜的幼女克父克母,为了自身利益,我将出生几天的幼女给了其刚痛失独女且无任何经济能力的外婆抚养,多年来不闻不问,且毫无悔意,并为了转运在福利院领养了一个有福之女。
真正克妻克女的是我,幼女无辜,遭遇的苦难皆因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私自利,我深感惭愧,也自知不值得原谅。
在此,我真诚地向我的女儿和其母亲、我的第二任妻子道歉,对不起,有生之年我将努力弥补自己的过错。】
温黎淡漠的目光从纸上温百祥的字字句句扫过,笔尖划破多处,每一笔都用了力。
也不知道是温百祥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时良心受了谴责,还是觉得屈辱气愤。
温黎对此不在意。
勉强让他过了关。
温黎从纸张收回视线,抬起眸看温百祥。
“看来温董事长是真的不能没有这个有福之女。不过……你确定她是福星?不是灾星?”
温百祥微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道:“小黎,爸是真心悔过,想向你道歉。”
温黎不屑,对此毫无反应。
她跟没听到般。
说:“记得多找几家媒体,一字不差照这个写,另外你的亲笔我也要在报道上看到。”
温黎说罢,起身走人。
林云跑过去拿起桌上温百祥的“罪状”。
“你知道这一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你要为了温颜一个不顾我们所有人吗?已经为她拿出了那么多赔偿,你还要为了她一个把自己名声和公司也毁了吗?”林云情绪激动。
温百祥看着林云手里的纸张,多日来积攒的压力全浮现在眉眼间:“这是我欠她的。”
此刻的他看起来疲惫不堪。
这节骨眼上林云不敢怒,只敢哭诉:“你欠她的,那我和心心呢?还有阿铭,我们就不无辜吗?”
温百祥听着妻子的控诉,他感到心烦。